洞房花烛(1 / 2)

最终他还是给她留了面子,没进包厢也没强行将她带走,即便阴沉着一张脸,仍为她的婚前狂欢夜主动结掉了这笔花销不菲的账。

荆羡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太多私事,便胡乱扯了个婚宴流程临时调整的理由先行撤了,临走前又为白婧她们多点了一轮洋酒。

走到门口时,她才发现原本的好天气消失不见,天边闷雷翻滚,雨珠已然落下,肆意拍打着路径两旁的棕榈树叶。

这阵阵雷雨,简直像是在预兆着她即将迎来的凄惨结局。

男人就在她视线不远处,临着大堂的玻璃顶棚,雨水淌过檐边,有些许溅到他肩上,他半点没在意,清清冷冷地站着,表情淡然。

越是平静,就越是危险。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他出现前荆羡明明还挺理直气壮的,这会儿却心虚到不行。她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带着点可怜兮兮地讨好性质,缠上他微凉的手。

容淮侧脸看她一眼:“玩得开心吗?”

荆羡眨了下眼睛,正想撒个娇糊弄过去,后边的服务生迎上来,递来一把黑伞,相当恭谨的语气:“客人,今日消费额度已经确认,我们将您列为了本俱乐部的黑金VIP,欢迎下次光临。”

容淮凉凉哂笑,没说话,手抽回来,插入裤兜。

荆羡:“……”

这个店是怎么回事!!!

完全不会判断局势吗?

好不容易能勉强挽回一点颓势,又被这多余的话给搅黄了。

荆羡很无奈,等到泊车的侍者帮忙将法拉利开过来停到附近,她故意贴到他身边:“是你开车还是我开车呀?”

距离很近,男人身上淡淡的酒精余味早就若有似无窜入她的鼻尖。

怎么可能闻不到呢。

她这纯属没话找话。

“我喝了酒。”容淮笑笑,外人面前总归是不忍心对她冷淡,一手撑开黑伞,一手揽着她的肩膀步入雨中。

回家的路程约莫半个小时,荆羡全程都在思考如何哄好男朋友这个事儿。

说实话交往两年多,她很清楚自己无理取闹的次数太多,恋爱初期矫情,动不动喜欢发脾气,后边也没让步多少。至于他,虽然是天生耐心稀缺性格阴冷,但在她面前,永远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静谧的夜里,荆羡难得在结婚前夕自我反省,也想好了要示弱一次,可惜使的那几招都被他波澜不惊地挡了回去。

红绿灯口,她悄悄把手放到了他的腿上。

容淮目不斜视:“好好开车。”

荆羡:“……”

放慢车速拐弯时,她状似无意地提起:“其实也没必要非得遵守婚前不见面的繁文缛节,我们现在不都破例了吗?”

容淮:“好好开车。”

荆羡:“……”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答录机,只会面无表情地重复这四个字。

甚至,在荆羡将车停稳,豁出脸面准备邀请男人晚上偷偷来家里过夜时,他却反常地勾起唇来,神情似笑非笑:“怎么,狂欢还没结束?”

荆羡被他讽刺得哑口无言。

又僵持了一阵,谁都没下车的意思。

别墅区自带的地库临着花园,自动门帘卷了一半,外头滴答雨声透入,里边气氛愈加凝滞。

明明十来天后就要步入新的人生阶段,还在这边浪费时间玩冷战,哄也哄了,好话也说尽了,这人未免也太难伺候。荆羡忽而就压不住火,气势汹汹地解开安全带,转过身盯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容淮眼眸漆黑,靠着椅背,又问了遍:“好玩么?”

“我又没做出格的举动,你吃哪门子醋啊。”荆羡气不打一处来,指尖揪着他的领口,几乎压到了他身上,“你要真不爽,也搞个单身趴,和你那两个狐朋狗友一块,找舞娘跳lapdance好了。”

lapdance,又名膝上舞,脱衣舞娘们的拿手好戏,当初在美国各大乡村俱乐部还挺常见,国内似乎也有。

她随口一句赌气的话,没想到很快得到了回应。

容淮掀了掀眼皮:“行啊。”

荆羡:“……”

在不合时宜的时刻,充沛的想象力让她眼前立马浮现出男人衣衫凌乱脸上染着唇印被莺莺燕燕围绕着的画面。

尽管知道这不是真的,荆羡胸中那股郁结之气依然萦绕不去,就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占有欲会那么可怕。无奈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她气得要死,又拉不下脸出尔反尔,干脆推开门径自走了。

这就是显而易见的双标狗行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容淮气笑,跟着下车,轻轻松松将她捞回怀里,捏着她的下颔抬起,“现在知道我的感受没?”

荆羡不看他,睫毛低垂,盖住眼眸,半晌,又轻声解释:“我什么都没做,就看看。”

容淮放开她,退两步,靠着引擎盖懒懒坐着,“我知道。”他瞅了她一会儿,又把人拉过来,嗓音狎昵:“我现在也想看看。”

荆羡抬眸,撞上他不怀好意的视线,愣了愣:“什么?”

容淮反手撑着车盖,身子往后倒了些许,笑容懒洋洋:“lapdance,你跳一个。”

荆羡哽住,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无力感,可他显然是不打算就这样翻篇,硬要讨一点补偿。她最终没辙,牙一咬把车库门锁了,慢吞吞坐到他的膝盖上。

手机放着缠绵悱恻的背景音乐,脸红心跳的歌词被女歌手有气无力的唱腔所表述,时而低吟,时而婉转。

热恋里的孤男寡女相处,本就不需要太多催化剂,即便只是这样面对面地抱着,热度很快就上来。

荆羡扶着他的肩膀,同他对视,看着那双眼里隐隐翻腾的欲念,又觉得好玩。分睡两地的日子里,他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忙于工作聊天精简,谁知道私下里这样经不起撩拨。

她笑起来,好看的唇弯着,腰肢伴随节奏的鼓点有一下没一下地扭着。

容淮默不作声,手搭在她腰侧,微微仰着头欣赏这段临时起意的表演。

事实上,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跳得来这样不入流的舞种,她动作幅度小,也放不开,更学不来舞娘们迷离勾引的表情。

充其量只能算差强人意,幸好这位客人蓄谋已久,不需要她多卖力,早就蠢蠢欲动。

一首歌没放完,荆羡被抱起来,放到车前盖,他侧着脸吻下来,手指扶在她脑后,紊乱鼻息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擦枪走火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马上就是新婚燕尔的阶段,她当然不可能矫情挣扎。

或许因为今日狂欢俱乐部的插曲,荆羡格外配合,手勾着他的脖颈,热情地回应。半刻后,又去解他衬衫最上边一颗的扣子。

容淮摁住她的手腕,咬一口她的下唇,直起身来:“我该走了。”

他的声线低沉沙哑,带着情.欲灼烧的调调。

荆羡懵了,完全不理解他中途刹车的意义,一时间说不出话,茫茫然瞅着他。

容淮替她整理乱掉的发,一点点拢到耳后,笑容有几分无可奈何:“我签了你父亲派人送来的条规,说这两日不能见面,也不能逾矩。”

荆羡想吐槽他们何必这么较真,顿了顿,发现一切都是自己要求中式婚礼造成的蝴蝶效应。她悻悻闭上嘴,送他到门口,扯着他的袖子恋恋不舍。

容淮还挺吃这一套,亲了亲她的眼尾,语调放软:“等十一月初八,我来娶你。”

……

法属波利尼西亚位于南太平洋,海水蔚蓝,天色澄明,四季温度适宜,被誉为最近接天堂的地方。这里分散着数座岛屿,除了久负盛名的塔希提岛,也就是大溪地之外,还有许多私人富豪的独家领地。

荆家在这儿是独一份,占了两座岛屿,一南一北,遥相呼应。

荆羡的岛是她十七岁生日时荆念一掷千金买下赠予的礼物,她高中毕业就出国留学,懒得和设计师沟通建造风格,因此施工搁置,就开发了一小块。

最近一次登岛还是前年过春节时去隔壁那座度假顺道来这儿巡视了一番,大部分都是原始地貌,丛林沙滩,充斥着野性美,然而并不太适合居住。

可能之前的印象太深,才会让她在登岛的那日,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他们花了多久的时间来改造,总之这座拥有中二西洋名【PrincessJing】的小岛已经成了美轮美奂的中式园林建筑。

随处可见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她所下榻的听月居更是花木稀罕,移植来的红枫和野迎春像是土生土长,生机盎然。

荆羡自从到达后逛了三天还没腻,和宁瑶一块,比照着电子地图,穿完了分布在大小院落里的二十八个月亮门,走遍了各式青池拱桥,把这儿当成了网红打卡之地,嗨到不行。

不过正中的堂屋是不允许去的,她三翻四次经过都被拦住,心痒难耐。

宁瑶啧啧出声:“拜堂的地方,你现在急个屁。”

荆羡:“……”

没过两日,大批人马都到齐了,所有观礼的客人被安排在各处小院,新郎官反倒是最迟的一个,被突然提前的批复实验搞得焦头烂额,婚礼前一天中午才姗姗来迟。

荆羡倒是没怪他,反正早来晚来都一样,两人住的地方被刻意隔得老远,也见不着面。她近段时间游山玩水,乐不思蜀,直到临出嫁的那个晚上,才被窒息的紧张感虏获。

所以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荆羡在最需要美容觉的夜晚成功陷入了失眠的魔咒,翻来覆去了无睡意,挣扎到十二点,她翻身坐起,没忍住给他发了消息:【完蛋,我睡不着T-T】

他似乎刚准备入睡,没回消息,直接选择电话代替,声音有些困倦的散漫:“怎么了?”

荆羡走至窗边,望向天边月亮,小声道:“就感觉很不真实。”

年少时撕心裂肺的离别,八年漫长岁月里的荒芜,还有之后重逢的种种误会,中途她都绝望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能与他修成正果。

须臾,没等到他的回应,她又补充道:“你没这种感觉吗?”

容淮淡声:“没有,你在哪?”

“窗边。”荆羡抱着电话,被他轻描淡写的回答搞得不是滋味。

很快,话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响,而后有脚步动静,再是木窗推开的吱呀一声。

“荆羡。”他倏然喊她的名字。

万籁俱静的午夜,彼此对窗遥望,明知道看不见,还执着地不肯离去。荆羡的心跳有点快,等了会儿,没等到他开口,不由得催促:“要和我说什么?”

容淮低低笑了一声,“我没觉得不真实。”他语速放缓,慢条斯理地道;“我说过,这八年来的愿望一直未曾改变,就是要得到你。”

“很遗憾,又多等了两年才能实现。”

“但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是必然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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