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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我(一)(1 / 2)

故事发展到这里,似乎就要皆大欢喜。

就连童茹玥本人都深信不疑,她会脱离原生家庭带来的污浊泥泞,会在夏末初秋的日子里,和她初次心动的少年,去到霜城,在A大最出名的琼泽湖畔,夏听雨冬看雪。

自此天高地远,做一对书上才能见到的神仙眷侣。

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也抱着无比坚定的信念与憧憬。高考完后等待分数的那段日子里,她隐忍着家里的乌烟瘴气,一笔一划在日历本上划掉过去的岁月,满心欢喜地准备迎接新生活。

如果不是那一晚的心血来潮,如果不是那一瞬的突然起意,或许结局真的会不一样。

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假设呢。

高考分数出的当晚,童茹玥站在三楼别墅的露台,小心翼翼抱着手机,选择用最古老的方式聆听结果。

虔诚无比地按照语音提示输入准考证号,她虽自信满满,仍免不了紧张,直到刻板的机械女音报出最后一门学科的成绩,她如释重负。

673分,比她预估的更高一些,即便是A大最热门的专业,都不成问题。

梦想触手可及。

童茹玥的笑容漾开,她熟门熟路在通话界面摁下荆焱的号码,几乎未加思索,就直接拨了出去。

漫长的等待音,一声接一声,继而是扫兴的无人应答提示。

她也不急,托着腮帮子欣赏边上盆栽里的花卉,过了会儿,坐回躺椅处,一手翻开和他的聊天记录。

最后的消息停留在一个小时前,是他发来的图片。

应该是考生系统查询的截图,总分最左边的数字是七,723,理综接近满分,超了她整整五十分。

真的离谱,状元预定。

看来平日里大小月考这位还是手下留情,给她留了几分面子的。

童茹玥回想高考前那周在图书馆里少年淡然同她立下赌约的模样,再联想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问他【如果我分比你高】时的画面,心情很是复杂。

他肯定早就胜券在握,所以才把赌注立得这样古怪,其实主动权从来都是掌握在他的手上。

童茹玥垂下眼,半晌又无奈地笑了笑,那股子不服输的心气被爱情的甜蜜给压下,她轻轻拨着一边盆栽里的花卉,没多久,捏在手里的电话开始震动。

她忙不迭接起:“喂?”

听筒那边很吵,好像在什么热闹的娱乐场所。

少年的声音掺杂了其他人麦克风的鬼哭狼嚎,拉得忽远忽近。说了一句什么,听不太清。

童茹玥挺识趣:“你在外面玩吗?那晚点联系。”

他却执意不肯挂断:“等会儿。”

两分钟,喧嚣远去,厚重门扉吱呀一声合上。似是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空空荡荡,还有回音。

少年声如碎玉,直接了当:“考多少?”

童茹玥知道自己那点儿分在他面前不够看,没什么好炫耀亦没什么卖关子的必要,便老老实实告知了。

荆焱轻笑:“还行。”末了,再加一句不咸不淡的点评:“发挥得不错。”

童茹玥:“……”

被他这样夸,仿佛又在提醒自己屈居人后的事实,她磨了磨后槽牙,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委屈你了,要将就我的志愿选择。”

荆焱低低地笑,也不说话。

童茹玥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心里和小猫挠一般,不知怎么,突然就很想见他。

出于矜持,她没贸然开口,却也舍不得挂电话,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之后,荆焱主动抛了橄榄枝:“来我这吗?”

没等她回答,他淡声补充:“就江逢舟他们几个,没别的女孩。”

少年破天荒解释,等同于迫切的邀请。

童茹玥捂着脸笑,正欲说好,楼下倏然传来重物打碎的声响,掺着几声女人的哭喊。她一惊,立马站起身朝楼梯走,看清客厅的场景后,匆匆收线:“我现在有点事。”

下边一塌糊涂,花瓶的碎片横七竖八。

童母穿着华丽的礼服,跌坐在地上,高跟鞋掉了一只在旁边,哭得妆都晕了,很是狼狈。

正门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容貌英俊,比实际年龄瞧着年轻许多,此时正满脸厌烦地斥责:“丢人现眼的东西,你别去了。”

童茹玥疾步而下,扶起母亲,冷冷瞪着他。

“你看什么?”男人皱起眉,反手就是一巴掌,“吃我的用我的,还敢摆脸色给我看,我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童茹玥被打得偏过头去,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散开,她忍着头晕目眩的痛苦,倔强站在原地。

男人瞥她一眼:“滚回你的房间。”

童母没在意女儿的伤势,凄凄惨惨地去拉丈夫的袖子,“振庭,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外头的司机已经打开车门,撑开雨伞,男人再不肯耽搁,整理着袖口,吩咐秘书联系别的女伴。

童母甩开女儿的手,抓着裙摆追出去,不顾形象地大喊:“你要带谁去?童振庭,你把那个狐狸精带去晚宴,你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男人摇下车窗,点着一根烟,讽刺地笑:“如果你忍受不了,可以选择离开。”

童母猛地收回眼泪,活像是被掐住了脉门,声音低下去:“她就这么好?”

男人懒得看她,吩咐司机开车,冷冰冰地丢下一句:“当然,比你有挑战,也比你有趣。”

童母瘫软在地。

佣人们早就避开,偌大的厅堂里就剩母女二人,七月的天气,暴雨凌厉,风卷着水滴,往门扉敞开的屋子里肆虐。

童茹玥没再去扶她,手背揩去唇角的血,语调淡漠:“妈,我考上A大了。”

童母直愣愣望着远去的车尾灯,双眼涣散,心神都被抽离,良久,才慢吞吞抬起头:“报那么远,你爸会生气的,他说最近公司状况不好,打算趁早找合适的联姻对象。”

童茹玥用力闭了下眼:“你要帮他卖女儿?”

童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们斗不过他,家里还得仰仗他,你先念书,届时妈妈会帮你把关的。”语罢,她珍重地捡回地上摔落的名贵耳环,扶着墙站好,又开始泪水涟涟:“哎,你哥哥要是在就好了,”

童茹玥死死掐着手心,疼痛无处不在,她知道自己输了,她没有办法再改变这个女人的任何想法。

她的母亲,从外表到内里,已经被腐蚀透了,没有灵魂没有思想,为了维持体面的生活,甚至愿意把自尊心踩在脚底。

童茹玥理解不了,也不想体恤,她默默地回房间,盯着香薰蜡烛上转着的走马灯,从未有一刻如眼下这般无力。

发呆许久,突如其来的雷声打断思绪。

她忽然站起,换好衣服,按着先前他告知的位置寻过去。

不想一个人。

也不想再独自舔舐伤口。

她想听他说话,想看他笑一下。

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

童茹玥在暴雨的天气打上车,浑浑噩噩,脑子里就一个想法,那就是要快一点见到心心念念的少年。

这家KTV的位置很偏,但也很昂贵,看装潢不像是学生能消费的地方。

每一层都只有两个包厢,一头一尾,隐蔽性极佳,童茹玥很早就知道他的家境出类拔萃,所以也没太过惊讶,服务生领着她往前走,途径中间的休息区域时,她脚步顿了顿。

很独特的景观造型,绿植一圈圈,像迷宫,周遭竖起点缀着花灯的落地镜,沿着不同方向摆放,里头散着几张单人座沙发。

童茹玥一眼就看到了荆焱和他同桌。

镜面反射的缘故,他们背对着她,并未注意到后方来人。

少年面上难得没有苍白之色,漂亮的眼里水光潋滟,眼睛半眯着,似乎是出来醒酒的。

江逢舟坐他旁边,摆弄着一个高达手办,表情相当惊喜:“哇,焱神,这都绝版了,你怎么弄到的,这……真的可以送我?”

荆焱嗯了声,转头扭开矿泉水,灌了两口。

“谢了,兄弟。”江逢舟开心到不得了,恨不能抱着毕业礼物亲两下,半晌转个话题:“对了,成绩已经出来了,你志愿打算怎么填?Z大吗?”

荆焱靠着沙发背,微醺的状态,神情有些懒散:“还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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