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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我(一)(2 / 2)

江逢舟愣两秒,很快又挤眉弄眼:“哎哎哎,是在等我们的无人区玫瑰吧?”

男生们私底下给从不假以辞色的冷酷校花起了个绰号,这事儿荆焱也知道,他笑笑,不置可否。

童茹玥原本觉得背后偷听这事儿不光彩,脚都迈出去打算正面招呼,遂不及防被cue到,又缩回墙角。

里头两人还在聊。

江逢舟喝多了酒,话茬止不住,挺三八:“是不是挺有挑战的?”

荆焱想到小姑娘无数次炸毛的模样,勾了勾唇:“确实。”

江逢舟凑过去:“填志愿毕竟是人生大事,你这牺牲也太大了,你喜欢她什么啊?”

荆焱没兴趣把自己的私事抖给外人看,敷衍道:“还行吧,她挺有意思。”

江逢舟嘻嘻哈哈地笑:“有兴趣就要搞到手,差点忘了你那病态的收集癖。”

荆焱懒得搭理他,平日没怎么喝酒的人,稍微多两杯,就有点上头,他手脚舒展开,想了想之前和她打电话结束时的古怪,又摸出手机来。

童茹玥在江逢舟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朝外走。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门外倾盆大雨,她的脸颊肿胀,被童父耳光甩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她捂着脸,不受控制地想到母亲苦苦哀求的可怜模样,眨了下眼,又是男人离开时嘲弄的话;

【比你有挑战,也比你有意思。】

这台词如此熟悉,和少年们之间的对白几乎如出一辙。

童茹玥浑身冰凉,苦笑了下,失魂落魄地走进雨里。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也和母亲一样,沦为了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她以为等来的是情深似海,却不知,自己只是满足他收藏癖里的物件而已。

路灯昏暗,雨势瓢泼,童茹玥如游魂,靠着街边漫无目的地前行。

路上行人经过,带着探究的目光回头,她浑然不觉,下意识去摸腕间的蝴蝶刺青寻找慰藉,却勾到了那根细链。

她怔住,尾坠上刻着的屈辱字眼重新充斥在眼前。

【我的金丝雀。】

还有什么好怀疑呢?

她被他当成了笼中鸟,闲来逗弄,忙来搁置。

痛苦和不堪瞬间击碎了苦苦维持的自尊,童茹玥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真像个笑话,又开始无比怀念从前不识情滋味的那位冷漠少女。

还来得及吗?

还能恢复原样吗?

她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

异常讽刺,同一时刻,衣兜里的手机也配合着震动,童茹玥翻出来看一眼,毫不犹豫地挂断,给他发了消息:【我决定报Z大。】

命运就是这么爱作弄人。

荆焱做梦都不会想到,他随口说的两句话会成了这场悲剧的开端。

十六七岁的年纪,总带着几分少年气盛的骄傲,同龄人打趣之下,或许碍于面子,或许出于自我保护,他将这份偏执的爱隐在了最深处。

不愿表露,亦不愿被惊扰。

却偏偏这么不巧,赶在童茹玥最阴暗的时刻,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七月初,志愿填报结束,也在这一日,荆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无法找到她。

荆焱逼不得已,去学校查了她的住址,顺道也知道了两人志愿的天差地别。

小区门口,他站了一天一夜,终于堵到了避而不见的少女。她褪去校服,头发剪到耳根,穿着一身黑,长衣短裤,遮住了手腕上的纹身,眉眼如冰霜覆雪,仿若初见。

荆焱远远看着她走近,笑容很淡:“你为什么骗我?”

童茹玥很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轻声:“因为我怕被你纠缠,我仔细考虑过,我们不太适合。”像是早有准备,她从裤兜里取出一条破损的手链,递过去,“抱歉,以后有钱赔你。”

他没接,街边冷光线的映衬下面无血色,眼里有浓重的翻腾情绪,却不发一语。

童茹玥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

优雅自若的面具碎裂开,天生矜贵的气场消失不见,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怒气的凶兽,一字一顿:“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童茹玥别开视线,硬起心肠:“是的,我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

她说的话堪称字字诛心,对于心高气傲如荆焱来说,绝对是一场淋漓尽致的酷刑。炎热酷暑的时节,他感到了彻骨的寒意,沿着颈椎骨寸寸下滑,而后化为冰刀,将他的脊梁都要碾碎。

所展望的未来。

所畅想的世界。

所拥有过的温柔。

全部化作泡影。

荆焱站在树荫下,几乎维持不住站立的姿势,冷汗沾湿衣领,他往后退一步,深深看她一眼,最后取走了那串手链。

童茹玥扭头,满脸泪水。

午夜梦回时,她也曾想过,如果能再坚强一些,活得更没皮没脸一些,是否就能冒着被伤害的危险,奋不顾身去爱一次。

可惜答案无从得知。

大学四年,她和家里断了关系,比高中更封闭自己,在校外租了间小公寓,靠着家教和便利店兼职赚取生活费。

日子清苦,但很充实。

童茹玥早就做好一辈子不回临城的打算,只是没料到毕业前夕,收到了母亲病重的消息。

生命倒计时阶段,菟丝花一般的柔弱女人异常渴望着亲情,反复给她打电话:“玥玥,你回来看看妈妈。”

纵使有着天大的怨气,养育之恩也无法抹杀,童茹玥买了最早那班的高铁,为了省钱软卧都没舍得坐,熬了十个钟头的硬座,两眼发黑地赶到医院。

童母气色还可以,不过身形明显是病重之人的状态,拉着女儿的手,眼泪直流。

童茹玥心中酸楚,又有些恨她的懦弱,陪她坐了没一会儿,女人捂着腹部喊疼。VIP病房,医生熟门熟路地过来打了止痛针,临终关怀,还加了一点镇定剂。

童母很快陷入昏睡。

童茹玥替她掖好被子,出门时撞到了名义上的父亲,他上下打量着她,似在评价商品,半晌,挑剔地皱起眉:“我找人带你去换身衣服,晚上八点,云顶餐厅,你有贵客要见。”

童茹玥不知道他说的贵客是何意思,被强行做了造型换好装备后,她搞懂了。

是相亲。

不对,应该说是联姻见面。

童茹玥嫌恶地抹掉口红,话都懒得和他讲。

童父冷笑:“这个病房每天五千块,不算医疗费用,你可以随时把你妈带走,早点丢到停尸房也好,省得浪费我的钱。”

到头来,道德绑架还是占了上风。

一小时后,童茹玥踩着高跟鞋,一身高定限量的洋装,在侍者的引路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角落的餐桌。

烛光摇曳,小提琴悠扬,白衣黑裤的青年靠着椅背,脸隐在阴影处,一手搭在桌面上。

很完美的一双手,指尖纤长莹白,连突出的腕骨都生得清隽,七位数的腕表扣在上头,相得益彰。

童茹玥心想,童父能耐得很,倒是钓了条大鱼。

她没兴趣玩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都没走近,相当简单粗暴的开场白:“您好,我跟童振庭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所以无论他和您说了什么,联姻都不可能。”

青年恍若未闻,指尖慢慢悠悠地点着桌面,须臾,屈尊降贵地往前坐了坐。

那张俊秀无双的脸显山露水。

童茹玥很久没被吓过,差点摔到边上装饰的花圃里,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顿觉荒谬:“怎么是你?”

青年扬了扬下巴,示意服务生帮忙拉开椅子,一边直勾勾盯着她,半点没掩饰意图:“不然呢?”他笑容凉薄:“你以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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