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1 / 2)

落日余晖西沉,窗帘设施陈旧,上头连着罗马杆的环扣坏了几圈,边上的布幔要掉不掉,暗红光线从缝隙里透入,为这昏暗的室内更添一份暧昧。

早就废弃的器材室,安静到能听见彼此呼吸的环境,还有恶意禁锢着她的美少年。

这几样元素叠加,仿若一部即将突破下限的奇怪小电影。

荆羡一团乱,脑子如浆糊,全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都没得及回应他先前的话语,只能仓促摁住他的手。

“怕了?”少年笑得古怪,完全不将她的那点儿反抗看在眼里,微凉的手指持续煽风点火,一手摁着她的腰,一手将她的腕骨扣在耳边。

对于荆羡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小姐来说,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眼下情况对于她来说,绝对称得上是惊心动魄。

像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她垂着眸,睫毛慌乱地颤:“能不能别这样,我要起来。”

她都不敢正常呼吸,连说话都是轻到了极点,怕惊动了他,就会惹得那只手四处作乱。

容淮面无表情,神色漠然地看着躺在软垫上的小姑娘。

她如惊慌失措中落入陷阱的无辜者,浑身都在细细密密地颤栗,偏偏那张脸仍然清纯如白蔷薇,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也不恶语相向,像是心甘情愿容忍他的卑劣。

他有那么一刻心软了两秒,而后却不受控制地想起,想起那个备受煎熬的夜晚。

她堂而皇之当着众人的面,不顾周遭视线,甜甜蜜蜜和十九中那个小白脸手牵手走掉的场景。

分手的两个月。

找他做了备胎。

如今复合,竟然连会所都不肯过来了。

演技着实不错,也够绝情。

容淮勾起唇,漂亮的眼里盛满讥诮,也不知是嘲弄自己,亦或是在讽刺她。只是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掐在她腰间的手一点点收拢,像是要故意弄上点什么痕迹。

荆羡哪里吃过这种苦,小时候打针都要哭到死去活来的人,根本受不得这种对待,没多久,眼泪就被逼出来,睫毛湿润,盈盈欲泣。

意识到武力悬殊巨大,挣扎徒劳,她吸吸鼻子,小声道:“你好好说话,你弄疼我了。”

容淮不为所动,俯下身,鼻尖蹭着她耳朵,异常狎昵的姿势,“你明明很清楚。”他侧过脸,高挺的鼻梁不轻不重沿着她脖颈的线条摩挲,语气很轻佻:“现在有比聊天更重要的事。”

宛若吸血鬼初拥,强行汲取着少女的鲜血。

荆羡睁大眼,吓到泪水夺眶而出,晶莹的水珠子掉线一般落下来。虽然很喜欢他,但她没想过会被这样轻慢地对待,也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突如其来地让这个人黑化。

她撇开头,想躲开他的逗弄,却不知这样的姿势更方便了他。

颈部皮肤纤薄,少年的行径肆无忌惮,荆羡是真的害怕,示弱求和的话都组织不起来,翻来覆去就会一句:“我们还小,不能,不可以……”

容淮顿了顿,笑起来:“你可真有意思。”

“现在才来讲这些狗屁的道德规范。”他笑容阴恻恻,盯着她的眼睛,语速很慢:“哪门子的高中生每周乔装打扮来会所花天酒地?”

“又是哪门子的高中生这么会玩心计,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嗯?”

伴随着他最后一个反问的嗯字,荆羡的腰肢被他用力提起,随后就跟摆弄洋娃娃似的,将她抱到窗台上。

贴得很近,少年灼热的鼻息全散在她脸上,他垂着眼睫,把玩着她的手,一根根捏住,摩挲着纤细的骨节。

随后也不说话,时而抬眸扫她一眼,眼神阴鸷,像蛰伏的野兽,又像在考虑从哪边下口更方便享用猎物。

荆羡头皮发麻,不知自己所犯何罪的人永远最惶恐,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心情复杂到了顶点,她盘算着跑去开门溜走的几率,又不安地回想起这两周和他断联时食不下咽的苦痛滋味。

犯贱也好,心有不甘也罢,到底还是舍不得,舍不得即将美梦成真的圆满,亦舍不得短暂拥有过的希冀。

当然,容淮的矛盾心境,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一个在矜持和留恋里反复横跳,一个则是在沉沦和放手里左右煎熬。

气氛倏然变得古怪,两人相顾无言,沉默无穷无尽地绵延下去。

良久,荆羡终于率先打破僵局,小心翼翼地翻转手腕,试探着捉住了他的指尖,“容淮,你在生我气吗?”

女孩子特有的柔软嗓音有些微讨好的甜腻,混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委屈,足以逼得人心房的城墙轰塌。

容淮顿住,唇边嘲弄的弧度拉平,他死死盯着她,眼底猩红一片。

想给她一些教训的。

想听她哭叫,想逼着她分手。

更想将她锁起来,哪儿都不让她去。

暴戾的念头充斥在血液里,过去的十七年,他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真正的渴求,他习惯于黑暗为伍,也无比厌恶着对立面的光明。

直到这一束光灼热又固执地笼罩他的世界,他从冷眼旁观,到弥足深陷,不过区区三月。

如今,被她当成小丑戏耍,竟也可悲地仍不愿意放手。

意识到这点,少年的眼神愈加晦涩难懂,目光掠过她脖颈上方才自己弄出来的青红痕迹,他忍不住想,在他没见着她的时日里,那位病恹恹的小子,是否一直都在享受本该只属于他一人的甜蜜。

占有欲无限滋生,阴暗的想法层出不穷,容淮压着邪火,将她带到怀里。

从未有一刻如眼下这样难堪,似打碎脊梁骨,自尊心碾磨成灰,他掐着她的下巴,终是无可避免地做出了妥协:“回去跟他分手。”

荆羡有点懵:“和谁……分手?”

容淮气笑:“还跟我装呢。”

以为自己幻听,荆羡艰难地清了清嗓子,顺道扯了下耳垂,妄图清醒一点。

很快,惊慌失措之下暂时遗忘的画面重新倒带,他冷笑着问她耍人团团转是否很得意,他面色阴沉,甚至提到了某位根本不存在的男朋友……

结合两周前夜宵摊回去之后他刻意冷落自己的态度,荆羡推断出一个啼笑皆非的真相。

好家伙,敢情是把她当脚踏两条船的渣女了。

也难怪,她和荆焱是异卵双胞胎,光从外貌判断,的确大不相同。学校里很早就有她在外校有对象的流言蜚语,她从前拿来挡桃花一直懒得澄清,却没料到如今竟然真的闹了个乌龙。

说不清是何滋味,荒唐的笑意从心底冒出,渐渐止不住。

荆羡仰着脑袋看他,笑得酒窝都陷下去,慢吞吞眨了眨眼,拉长了语调:“什么啊,原来你在吃醋啊。”

用的是肯定句,有几分调侃的调调,在当下语境里,落入容淮耳里,可不就成了火上浇油的催化剂。少年再难克制,将她箍得更紧一些,一边低头凶狠地吻她。

带着惩罚性质,唇齿撬开,就是半点不客气地进攻。

这个吻实在算不得温柔,粗暴狂野,像是迷失在沙漠的旅人,遇到一点绿洲里的雨水,全凭本能行动。

荆羡完全就是在作死,能解释的时候不好好解释,被亲到大脑缺氧才含含糊糊地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费力找了个呼吸的间隙,语速飞快:“十九中念书的是我孪生哥哥。”

容淮怔住,眼睛微微眯起,似在分辨这句话的真假。

荆羡手抵着他的肩膀,往后拉开些许距离,发誓一般举起三根指头,“真的,不然你今晚来我家门口瞅瞅,看他在不在。”

轰轰烈烈的虐恋情深剧情,中途拉跨,陡转急下。

误会解除,天大的荒唐。

容淮默不作声,过了很久,才在她颈后捏了捏:“他管你很严?”

荆羡皱着眉头,小脸苦哈哈:“是有点,最近都不方便晚上出门了。”她叹口气,想到约会的次数要被迫减少,一点都没掩饰遗憾。

容淮懒懒搂着她,不咸不淡瞥她一眼。

小姑娘天真烂漫,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随意瞧一瞧,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他笑了笑,如引诱夏娃吃下苹果的魔鬼,慢悠悠地道:“翘过晚自习没?”

荆羡很快明白他的意图,优等生的自觉让她立马拒绝了这个天大的诱惑,头摇得坚决:“不太好。”

容淮扬了下眉:“那算了。”

他抽回手,慢条斯理往外走,语调凉凉的:“等你哥什么时候免了你的禁闭,再见面。”

荆羡:“……”

根本没办法抗拒,她被拿捏得死死,从后边扯住他的袖子,红着脸:“一个月最多一次。”

容淮笑得痞坏:“随你。”

荆羡朝他走近,依偎入少年的怀抱,他没什么动作,就任由她靠着,手指穿梭在她的长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安抚小猫似的。

就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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