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再也听不得这些乱七糟的东西，转移话题道：“京城人经常赌斗吗？”
“多，非常多。”这次说话的是司马新，“有赛马的，有赛狗的，有斗鸡的，斗鹌鹑的，还有斗蟋蟀的，市面上有专门的书卖，让人挑选合适的赌斗对象，如何取得优胜。我最喜欢的是赛马，其他的也略有涉及。我的王府养了几十匹好马，聘了最好的骑师日夜照看，在赛马这个圈子，本王可是十赌九胜。父皇曾经夸过我马养得好，既可怡情，又可推演用兵之道，父亲不知道的是，我养马还赚钱，可谓是一举数得。”
这下把钱先生惊着了，没想到司马新竟然懂马，无论如何要算是个人才，恭手道：“失敬失敬，有闲还想讨教一二。”
司马新一拍胸脯：“先生但有所请，无不从命。”
贾均接口道：“如果七王发挥得好，十场能够全赢，很是厉害。”
司马新却道：“十场全赢，那还有找我比吗？乐趣会少很多的。”
在场诸人都一阵乱笑，在酒的作用下，笑得有些肆意。
“斗那些东西，没意思。”司马惠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最紧张刺激的，还是直接斗富，那才叫刀刀见红。”
“这个怎么斗？”钱先生问道。
“是这样的，”贾均道，“京城的贵人们，有闲功夫的人很多，钱多得花不完的也多。但究竟谁最富，一直没有定论。于是就有了各种形式的赌斗，斗富形式虽多，但说白了，就是比谁更能糟塌钱，糟塌完了，还能控制住不心疼，没有实力，根本做不到。
“有人家里养狗，有人家里养猫，七皇子家里养马，算是比较糟塌钱了，但七皇子竟然拿这个挣到了钱，就不算称之为一流的富贵了。一流的富贵是：纯粹花钱，不挣钱。有人家里养了猛兽，如老虎、豹子之类，日日拿活的猪羊来喂，还有专门的人训练其野性，那才叫豪奢。有人家里养美人，凡是听闻到的，不远关山，也要收入囊中，虽万金不惜，买美人要钱，养美人更要钱，凡美人所需，又不计一切代价往家里搬，家里没有几代的积蓄，根本玩不转。最花钱的，还是药人，那药人一养数十的，更是豪横的惊人，药人每天都要吃药，吃的药动辄要千年的药性，药人的命又短，花钱买的那些药，可能直接打水漂了，想不浪费都难，非超级富户，绝不会这么干。”
司马惠哼了一声：“我穷，两个药人就心疼了，郁闷。”
没想到话题又转回来了，钱先生有些气闷，心想有朝一日到了京城，这样的富户，想办法干掉几个，将他们的钱财都散出去。
“先生是不知道，”贾均道，“现场斗富时，就如一场大战，普通人家见都没见过的东西，比赛谁砸的东西更值钱，砸得多的取得胜利。普通人家吃都没吃过的美食，比比看谁往沟里倒得多，倒得多，价值又高的赢。赢了的人就如得胜还朝的大将，输的人则就如死了娘似的，让人看着可怜。”
钱先生问道：“那赢了的，能有什么好处呢？”
“就是图个开心吧，”贾均说道，“京城已经形成了风气，以豪气为荣，能花一百钱的，偏要花上十倍的钱，面子立刻就有了。大家斗来斗去，难免不生点意气出来，于是就什么新鲜的方法都出来了。”
“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名声也是钱势，有了富豪的名声，在京城就好办很多。有人奉承，在京城里说话就有份量，有了份量，还怕赚不到钱吗？”司马新考虑得更多。
钱先生存了疑问：“财富外露，不担心有心人觊觎吗，不会招致灾祸吗？”
“先生有所不知，”贾均笑道，“凡这样搞的，在京城人脉上，无不是顶级的，谁敢打他们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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