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夕阳落下山头,残虹铺在天际。
风吹草动,云鹰振空。
蓝田军营内,炊灶的余烟散去。
新老士卒或轮流站岗,或席地而息,或畅谈志向。
校场中间,一个少年,手挽劲弓,汗流浃背。
对着十步外的靶子,射出了一支又一支箭矢。
他肤色被晒得古铜,双目炯炯,虎口磨出了一条血槽。
他扭过头,用牙从衣脚撕下一块长条布,缠绕在了虎口关节处。
十步外的箭靶,千疮百孔。
箭矢密集的钉在了上面,摇摇晃晃。
少年身后,新老士卒,不敢露出太大动静。
只远观,生怕打扰这少年伍长。
“想不到这名少年新兵,不仅天生神力,勇猛过人,居然还如此努力!”
“他手中的弓,一般人可不能轻易拉开,他不仅拉开,还能连续拉开这么多次!”
“射箭之艺,在于勤学苦练!赵伍长继续练下去,必将箭术大涨!”
“只是这少年用力过猛,我倒不是心疼他人,反倒是心疼那弓了!”
校场内的秦卒,窃窃耳语。
“伍长,歇息吧!”一个胖子少年出言道。
赵泽认得这兵,名田跃光,是自己手下的兵。
“无碍!”赵泽头也不回,继续弯弓搭箭。
咻!
箭矢破空,正中靶心。
尽管虎口抽痛,冷汗将后背打湿。
赵泽始终没有停下。
想到那为了给自己筹钱,消失在人海的月儿。
脑海当中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响彻:
“只有强大的骑士,才能保护公主!”
“月儿,我一定要名动天下,与你相认!”
……
殿宇如丛,金銮寰宇。
黑龙檐角,玄旗天命。
残阳西落,又初升。
万丈金芒,在古老的王宫内镀上一层厚重的金漆。
台阶深深,宫羽拱卫。
手持笏板,身穿黑色銮金官袍的大臣。
迈过台阶,跨入大殿。
他们平视前方,不敢直视那最高位跂坐的王。
“大王万年!”
“众爱卿平身!”那道伟岸身,巍峨如山,宽大黑龙袖袍一舞:
“霄关来报,韩国敌袭,众爱卿以为如何?”
一个黑甲老将,手持笏板,跨步上前。
他虎口老茧,紧握笏板,声势铿锵:
“霄关乃河东天险,易守难攻!”
“若霄关一丢,河东将再无天险可守。敌军长驱直入,则大秦危矣!”
“末将以为,请从蓝田军营,调拨增援,拒敌于霄关之外!”
群臣仰视的王位上,那年轻大王目光如剑,自九珠冕冠下穿过:
“王将军乃帝国老将,所言与寡人不谋而合!”
“传寡人诏令,命蓝田军营,即刻增兵一万直抵霄关!”
“大王英明!”文武百官拜首。
一杆黑龙旗,自咸阳宫飞驰而出。
……
“大王有令!拨蓝田军营一万步卒,即可增援霄关!”蓝田军营,骑马的大秦侍卫,手持诏书,缓缓展开。
面前,蓝田军营士卒哗然,面露喜色。
练兵千日,用兵一时。
战场杀敌,升官拜爵!
新老士卒,皆是意动。
夫长站立在数万秦卒面前,分拨了五千新兵,五千老卒,增兵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