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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翠花仙山(1 / 1)

?据说混沌初开时,神定下界为生灵居住,怎奈生灵寿命有限,纵使千年享乐,却难逃一死,死后魂魄遗留人间,造成大乱,神又划一处,定为鬼界,人死后,令魂魄均归往鬼界。至此人鬼均安其道,如此万年过去,神观下界已无须治理,遂关闭天门,自享仙界之乐。岁月悠悠,又不知过了多少万年,竟有魂魄留恋人间,不肯归居鬼界,更有甚者,危害人间。于是,人间出现一批修道者,开山辟府,以灭鬼除妖为宗旨。

人间某处有一高山,山高千丈,称作翠华仙山,山有七峰,称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与摇光。不知何年何月,有一门派在此开山辟府,换作清虚,清虚内有五支,分为御仙、列神、封鬼、压妖和镇魔。

翠花仙山,天权峰,含光殿。

卓少群跪倒在殿内的青石红砖上,上方坐着一位瘦脸长须老者,年约六旬左右,脸色却如婴儿般红嫩。这位老者叫作至胜真人,在清虚六老中排行第三。至胜真人旁边坐着另一位老者,脸部扁长,中间还张着一个硕大的酒糟鼻子,这是至胜真人的师弟,称为至清真人,在清虚五老重排行第五。

至胜真人坐在椅子上沉声说道:"你以前可学习过捉鬼之术"

卓少群跪在地上,头却不曾抬起,低声答道:"弟子不曾。"

至胜道人又问道:"那可曾学过丹药之术?"

"弟子不曾学过。"

"可曾学过符箓之术。"

"弟子不曾学过。"

"......"

"......"

这时至清真人在旁打断了至胜真人的问话,不耐烦的说道:"师兄,你都问半天了,他年级都那么大了,看起来呆头呆脑,捉鬼没学过,丹药也没有学过,符箓也没有学过,什么都没有学过,简直就是一个废物嘛。依我之见,不如给他些散碎银两,把他打发下山,趁早娶个媳妇抱娃娃,岂不是好得很。"说完哈哈大笑。殿内弟子听闻至清真人也随着大笑起来,其中一名红衣少女,年约十六七,笑的如银铃一般,夹杂在一群男声中间,却是非常的好听。

卓少群已跪在青石上约半个时辰,膝盖酸疼,身体也早已疲惫不堪,又听到殿内哄笑,脸色涨红,头更低垂的厉害。

至胜真人见状,轻咳两下,殿内弟子停止了笑声,至胜真人扭头对至清真人说道:"师弟,也不能这样说,虽说他年已十七,入道是晚了一些,不过勤能补拙,要是他肯下苦功,未尝也不能成就大道。再说此人是我故人之后,昔日,此故人有恩于我,今天他后人投奔过来,如果断然拒绝,旁人岂不笑我清虚出一些忘恩负义之徒。"

至清真人说道:"师兄所言极是,师兄心意如此,我当然不会横加阻拦,再说我来此,本是想与师兄探讨道法上一些领悟,不巧正遇见师兄在这里开门收徒,这也本是美事一桩,只可惜此子资质不佳,一则会让师兄劳心费神,二则三年后的比试大会也不能为师兄增光。"

至胜真人微微一笑道:"师弟费心了,我感激不尽,连续三届比试大会一直是掌门师兄门下弟子夺魁,我又怎能报此幻想。"

至清真人说道:"师兄谦虚了,当年无忌师侄在的时候,还不是师兄位居第一嘛。"

至胜真人面色一沉,冷冷的说道:"师弟,不要再提他了。"

至清真人也仿佛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话题,不再多语。

至胜真人面对卓少群说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门下弟子,编入封鬼支内,刚入门内,需先做十年俗家弟子,如若十年后还一心向道,自然会赐你法号,你先用本名吧。稍后我会将此事报与掌门得知,把你名字登记造册,也算是清虚正式弟子。既入我门,当守门规,至于门规戒律,等你下去后,我会让无碍讲与你听,至于修道功法、符箓、丹药均藏在开阳峰藏卷楼内,你可凭身上法牌借阅修习,不明之处可询问我。"

至胜真人又交代了一些琐事后,吩咐众人退下,卓少群随着众弟子退出殿内,至胜真人留在含光殿与至清真人品茶论道。

一月后。

天枢峰,太白殿

掌门至阳真人在太白殿内开坛论道,一年只有一次,与会弟子听完至阳真人道法箴言后,修为无不大进,于是至阳真人的论道大会与五年一次比试大会被视作清虚两大盛事。除了掌门弟子需要镇守山门,剩余弟子均可进入清虚主殿太白殿内。

由于卓少群初入清虚,虽道法低微,但不是掌门弟子,还不够格镇守山门,幸运的可以聆听至阳真人妙法箴言,随着熙攘的人群进入太白殿内,寻了一处空地,端坐在人群中。

此时至阳真人坐在石座莲花台上,至胜真人与至玄真人依次坐在左边,至明真人与至清真人分别坐在右端。而至刚真人需要在至阳真人开坛讲法间,担负起巡山护派重任,因此不在太白殿内。但清虚六老,五位都列席此次法会,可见此次法会的隆重。

太白殿门外铜钟响了三下,大殿正门关闭,道法大会正式开始,殿内燃起了香烛,整个大殿烟气缭绕,宛若仙境,至阳真人开启法口,所说之言无不是道法玄奥之处,座下弟子倾耳细听,听到妙处,无不欣喜露于脸上。至阳真人口吐玄法,舌灿莲花,殿内香烛熄了再续,窗外日头也从东海落到西山,不知不觉数个时辰过去,殿内众人缺浑然不觉,沉醉在道法箴言中。

只有一人在一角落中坐立不安,挤眉弄眼,满面尽现烦躁之色,此人正是新入门的卓少群。

原来卓少群初次听法,并不了解论道大会的规矩。每次论道大会没有时间的限定,大会的长短取决于主讲者的情绪,短则半个时辰,长则一天。因此参会弟子事前均不喝水饮食,以免如厕。

卓少群新进清虚,虽模样清秀,但双目无神,痴痴呆呆,不善与人亲近,参会注意事项他既不知,也不曾询问,更不会有同门告知,今日仍和往常一样,稀饭两碗,包子若干,就兴冲冲的进入太白殿内听法,初时尚好,与同门一样,端坐直立,虽对至阳真人所讲之法十句有九句半不懂,姿势倒也端正,昂首伸颈,一番求知若渴模样,待到日到午时,下腹却有微微尿意,本想待至阳真人论道结束,去门外如厕放水,怎奈今天至阳真人神态高扬,情绪高涨,口中妙语源源不断,一讲再讲,从日中又讲到日落,仍无退意。妙法虽妙,却苦了卓少群一人,不仅一句也听不明白,而胯下尿意盎然,坐也不是,卧也不是,身体扭动若搔首弄姿,引得旁边同门纷纷白眼。

也怪卓少群性格憨厚,看见殿门紧闭,以为门已上锁,严禁外出,其实他悄悄走出人群,打开殿门,如此也不会这样心神难安。就在至胜真人讲到高潮之处,准备闭语归关,全场散会,打道回府之时,卓少群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黑,身体瘫倒在地,胯下也把持不住,一江春水东流去,身下已是汪洋一片。

旁边弟子自然骚动一片,至胜真人雅兴打断,心中自是不悦,碍于一派掌门身份,并未行于颜色,开口问道:"下面发生何事,速速讲来。"

有一瘦高青衣弟子高声回道:"有一弟子昏了过去。"至阳真人回话道:"还不赶紧抬下去,进行救治。"青衣弟子诺了一下,在原地竟然迟疑不动。该青衣弟子乃是至清真人门下,名叫张梦还,年方十八,却已入门十年,一身道法在同龄中也算出众,深得至清真人欢喜。至清真人见张梦还对掌门命令迟疑不决,担心掌门怪罪,在旁呵斥道:"梦还,还不速速抬下去。"

张梦还吞吐的说道:"师父,他尿了一身,无处着手。"

"什么,你再说一遍。"至清真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梦还竟又重复了刚才所述,只是这一次,语气稍慢,声音洪亮,整个大殿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大家先是神情一呆,继而哄堂大笑,就连至胜真人也不禁莞尔,忽又觉掌门身份不应有此表情,便收敛笑容朗声说道:"此乃谁人弟子,可由门下弟子拖出。"其余清虚四老闻言,无不面面相觑,掌门弟子今日守山,无一人在此殿中,剩余弟子必是他们门人之一,均暗自希望,此人不是自己弟子,而是别人弟子。

谁料张梦还竟识得卓少群,又高声回话道:"是至胜师叔门下,名叫卓少群。"至胜真人闻言,原本婴红的脸上如同猪血一样,大殿之上,也不好立刻发作,强忍怒气,吩咐门内弟子抬出卓少群。

至于卓少群苏醒后,至胜真人吹胡瞪须,大发雷霆,均在意料之中。在此不细细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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