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凛寐感觉到天旋地转，几乎站不住了。
他向后退了一步，而与此同时，软软也警戒地向后退了一步。
一贯喜欢助人，无论对谁都是一张笑脸相迎的软软，竟是这样的反应。
凛寐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了。
他的脸色苍白、难看，手指弹动了一下，似乎想伸手，而他的唇也在动，好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好像没有力气似的，全部放弃了。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我应该没错过啥吧，我真是满脑子问号？】
【前面的，看过的也不知道，我连他们午睡都看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凛寐的反常让看直播的人满脑子问号。
凛心爱则担忧害怕地向前一步：“哥……大哥？”
凛寐闭闭眼，没有理她，再睁开后，嘴角挂上了一抹似嘲讽又似认命的笑意，他向后退了几步，身体抵在一棵村子里枯黄的树上，举起手，向导演道：“我……有些不舒服。”
他撑不住了……
“我要退出录制。”
不能再留下来了，再站在这里，看着软软，乱七八糟的情绪和画面会直接将他淹没，让他完全不能喘息。
“哥？！”凛心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严重到让凛寐想退出。
这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了很多。
如果凛寐退出，那她要跟着谁？
他退出的话，会不会影响她的评价？
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两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感觉凛寐退出的话，可能会让别人以为是她导致的。
但和她根本没关系好吧！
“哥，你怎么了？再坚持一下？我们去喊医生好不好？”凛心爱走过去，抱住凛寐的胳膊，双眼里充满恳求。
凛寐一向知道自己妹妹那些龌龊的小心思，只一眼，就看出凛心爱真正在想些什么。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照顾了几年的妹妹，却还是这样，什么都想着自己。
哪怕最初，凛家对她并不是很热情，可从未缺过她任何东西。
反观软软……
“你没事吧？需要我帮忙看一下吗？”软软看凛寐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皱皱鼻子，有些不情不愿地问道。
——反观她，哪怕把自己放在了对立面，也依然会出于人道立场关心一下。
啊，但是自己，明明在知道这些的情况下，却选了那个，表面光鲜，实际上自私自利的小女孩。
现在落到这个境地，是他活该。
“应该是旧疾发作了。”这一刻凛寐似乎想通了什么，他淡淡拂开了凛心爱的手，向PD走去，“这次录制我不能完成了，后续解约函和违约金会让秘书送来，抱歉了。”
在最后，他保持了自己应该有的体面。
只是唇色和脸色依然很难看。
他走向软软，和她说话时，依然忍不住指尖都在颤抖：“软软……”
软软抬头，清澈透亮的大眼中，映照着他所有的狼狈：“……？”
“软软，你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连带爸妈都放到不喜欢的位置。”他说，“爸妈之所以没出现，是因为根本不知道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