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岩师采药去
翌日清晨,那名女子再次出现在了狐仙庙前。
不同于昨日,今天她只拿了三炷香。她看向了昨日放置在一旁的菜篮子,发现里面只剩一个空盘子。关于荷叶鸡是被狐仙大人所享用,还是被其他的野兽吞咽,她并不在乎。
她抬脚走到废墟的香炉前。所幸香炉还完好无损,只是里头长了不少杂草,她伸手麻利地将生长其中的杂草连根拔起,最后用手掌抚平里头的沙土。点燃香火的她,朝着破败的狐仙庙拜了拜。
夏日清晨的阳光仿佛在她的身上镀了一层金光,令站在她身后的泽野倍感夺目,以至于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上完香的女子,提起一旁的菜篮子就往山下走去了。留在原地的泽野多少有些愕然,如若以往的话,前来上香的人,都会祈求狐仙大人的护佑,或者别的心愿什么的,然而这名女子从头到尾就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她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以及……昨日她眼中的那份哀伤,又代表着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犹如苍鹰盘旋在了他的脑海,令他耿耿于怀。
小狐狸在他的脚边蹭了蹭,发出低低的哼叫声,像是在说“我的肚子饿了!”
“你昨天吃了我的荷叶鸡,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泽野故意摆出来的生气模样成功吓到了小家伙,被他这么一瞪,小黑狐狸立马眼含泪光往后退了退,最后掉转头就钻进了一旁的密林之中。
徒留泽野无奈地喟叹一声。
不一会儿,山下传来了有人挥舞锄头在田间挖土的“嗤嗤声”,因为山脚下有一片农田,平日里也常见有人在耕作,所以泽野本身并没有太过好奇。他之所以动身往山下走去,只是打算去河里抓两条鱼回来。
“说起来,自己的肚子也饿了!”
回想起被自己吓跑的小黑狐狸,泽野突然心生了一丝愧疚。他像一阵风,穿过了密林,按照心里的计划,掠过稻田就可以来到河畔,然而当他穿过树林时,一眼便注意到在田间挖土的那名女子。
他停止了前进的动作,转而伫立在了田埂之上。
“穗儿啊,你挖土做什么呢?”
两名路过田间的妇人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人开口问道。看对方的装束和手上拿着的工具,泽野猜想对方应该是要去山上砍柴火的。
“打土砖。”被唤做穗儿的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妇人答道。
“盖房子?”
“……差不多。”
“现在你家里只剩你自己一个人,新房子盖来能做什么呢?”
妇人的话,犹如一把利刃刺向了女子的心房,女子僵住了数秒,待回过神时,她并没有回答对方,而是继续埋头挥舞锄头。
“真是个可怜的人!”妇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你呀!就是因为太过强势了!老公和儿子才会……”
“得了。”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另一位妇人开口制止道,“别说了。”
“唉!”妇人重重地叹了口气,而后和同伴继续边往深山走去边谈论道:
“说起来,她怎么会干这些活儿?”
“你难道不知道她娘家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不太清楚,好像是……开赌场的?”
“哪是什么赌场,是建房子的。”
“……这样吗?”
“嗯,别看她身板子小,力气可大着呢。让她自个儿建一座房子都不成问题。”
“唉!可惜了!”
“就是说,你说相公死了也就算了,结果前几日相依为命的儿子也去了!真的是……太让人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