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完结篇(1 / 2)

她要去救的是帝辞,是天下百姓,是他们曾经拥有美好回忆的东莞。

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临走楚九月交待陈安,“陈安,你是朕见过最听话的孩子,三月就交给你了,若是朕败了,你就带着三月逃,能逃多远逃多远,若是朕没能回来,东莞尚在,你就扶持三月登基,听懂了吗?”

陈安哭着说,“陛下,奴想跟您一起去,是生是死都不重要,您说过的,去哪里都会带着奴,别留奴一个人在这深宫里。”

“陈安。”楚九月替他擦着眼泪,温柔的像一束柔光,“整个皇宫,朕只相信你,你生性纯良,又有眼界,只有你辅佐三月,朕才放心。”

陈安像当初鹿生离开她追着不放一样,在军马后追出宫门,扑倒在草地上,才挣扎不起来。

他抬狼狈的小脸,看见陛下在马背上回过头笑里带着泪光,陈安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想着陛下会像当初一样心软, 停下来带上他,可陛下没有,反而双腿用力夹向马肚,而后他感觉到地面在震颤,震的他心碎了一地。

楚九月现在更能理解鹿生当初离开的决绝,是不想牵连她吗?

鹿鹿,北斗攻打东莞,你在那里可还安好?

她整日提心吊胆,终于在率领一万兵马前往凉州的路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凉州城,正如司徒婉说的,连年大雪漫天,戈壁滩被大雪覆盖,刚好淹没戍守将士的小腿肚,三天没进食的将士们此刻面色惨白,风雪吹在身上,背挺得僵直,却是摇晃不稳,目光悉数落在城楼上的将军,凭着对将军的忠诚,又把身子站直回去。

帝辞身穿银色盔甲站在城楼上,在将士们看向自己的那一刻,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酸楚,雪花在掌心融化,肩上却有一片雪色,眉眼内敛,看上去满身疲惫。

良久,他抬眸,看着一望无际的雪白,眼底化开一抹担忧之色,盼着陌离能平安完成任务,从那雪色中归来。

就在前一晚,帝辞本想亲自带一队兵马,潜入敌军营帐,将粮草带回来,同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敌军也尝尝不得进食的滋味。

就在这时,身为副将的陌离将他拦在帐门口,“哥,让我去吧。”

少年依旧是笑着说的,就好像暗无天日里人人都向往的一束光,声音清澈朗润,夹杂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陌离自来到军营长大不少,在将士面前称呼帝辞为帝将军,在营帐中仍会肆无忌怠的叫他哥。

可帝辞偏偏不想少年牵扯太深,一心想护着陌离,总会拿揽月的安危恐吓他离开,每每话一落地,少年只当没听见,呲牙一笑,“哥,今日风太大了,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帝辞看着脚下静止不动的沙砾,沉默了。

这孩子是打死都不肯走了,铁了心要在刀尖上度日。

可敌人的营帐,在凉州东侧驻扎,三国分别派出两万军马,就足以踩踏凉州,宛若无人之境,眼下足足九万大军驻扎在不远处,兴许敌方主将太有信心,想看着东莞主动投降,才没有大军压境。

也不知道是该庆幸敌军自大,还是东莞将士太顽强,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半月有余。

帝辞也好奇敌方主将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够让三国都听他差遣调动。

陌离就用一句,“哥,你是主将,不能以身犯险,这种生死攸关的事,你不交给我,放得下心吗?”

“哥,你放心,陌离答应你,打不过我就跑,在跑路这件事上,哥你知道的,没人比我熟练。”

在少年格外正色的喊了帝辞一声将军后,帝辞点了头。

陌离笑得像个偷吃了蜜糖的孩子,背身冲他摆了摆手,帝辞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灯火雪夜中。

帝辞与陌离约好的午时,就快到了,只是全然没有少年的影子。

却听到远处传来浩浩荡荡的马蹄声,离凉州越来越近,帝辞瞬间警惕起来,手握御赐银色长剑,“众将士听令!誓死守卫城门!”

闻言,两万将士,按照帝将军的指挥,守在城门口,最前面是黑压压的盾牌,在一望无际的雪色里,密密麻麻的黑点坚定的握着刀剑,弓弩,不惧生死。

“咚……咚……咚…”

激昂而嘹亮的鼓声,冲天而起。

迎面而来的,先是吼声,鼓声,再是战马奔腾的铁蹄声,渐渐三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轰鸣声。

大地开始抖动,雪越下越大,鹅毛大雪也没能挡住帝辞的视线,敌军终于按耐不住,千军万马齐头并进,大有铁蹄横扫而过的架势。

却在离凉州将士百米处拉住缰绳,马的嘶鸣声响破云霄。

就在这时,帝辞终于看清了敌方主将的模样,同样身穿银白盔甲,眼尾上挑,依然蕴藏着说不出的风流。

十二仙。

跟在十二身侧的是宋彦。

震惊到不可置信再到眼眶酸涩,帝辞情绪一时间转变太多,最后只剩下满腔怒火。

为什么??!!!

在他心里十二是除了父亲,除了兄长,最敬爱的人,如今却在告诉他,小时候,十二对他的宠爱都是假的,对他悉心教导也是假的,对他百依百顺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吗?

帝辞不相信,却在看到五花大绑的陌离那一刻,他信了。

“十二!?!!为什么是你?!”帝辞指尖扣在城楼上,撕心裂肺的吼道,“我怀疑过身边所有人,唯独你,我深信不疑!!你告诉我?!!!往日种种都是假的吗?!!”

同样震惊到失语的还有隐匿在将士中的常川,包括常川身旁的柳絮。

柳絮从未见过侯爷神情失控,也从见过侯爷眼尾泛红,眼底蒙了一层水雾。

他与侯爷越狱后,就悄悄潜入凉州,伪装成两万将士中的一个,按照侯爷换下锦衣穿上普通战甲时的话,柳絮仍然记得侯爷说,“是我太狂妄了,没想到三国联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却害陛下身处水深火热中,也害了阿辞。”

侯爷说这话时,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柳絮从小跟在侯爷身边,看着侯爷一个人背负所有,顶着所有人的误解,负重前行,兴许是太累了,他时常看到侯爷一个人偷偷跟在王爷身后,像是想要说些什么,解释往前种种作为,却在王爷察觉到什么似的转过身,侯爷就会吓得急忙低下头。

在看不到生还的机会时,就想与在乎的人,多说几句话,或者多看一眼也好。

常川看着曾整日黏着自己的孩子,能够独当一面,能够临危不乱,越发有师傅当年的骁勇无双,被寒冰冷冻过的眉目,多了自豪和满足。

可常川怎么也没想到,他同样深信不疑的十二,会是杀害师傅的凶手,明明十二与师傅是那么要好的知己好友,甚至是十二救了他,亲自送给师傅悉心教导他。

为什么要杀师傅呢?!!!

就在这时,十二把玩着手中玉扇,开了口,“当年之事,我承认,我有罪,可是凉州我势在必得,谁也不能挡路。”

他抬手指着浑身血污的陌离,“帝辞!我知道你在乎这孩子,不如你缴械投降,我可以放过你,包括这个孩子。”

眼前的十二,彻头彻尾变了一个人,平日里肆意潇洒的模样尽数化为冷锋,在一刀刀切割掉过往。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陌离身上,跪在地上的少年忍得眼眶通红,不断的摇着头,他身后是两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刀剑架在他脖颈上,只要主将一声令下,头颅便会落地。

帝辞手心有血溢出来,一点点染红城楼上的积雪,自十岁那年消失的泪腺,像是找到了开关,一股脑的涌出来,怎么也收不回去。

他哽咽的唤了一声,“陌离……”

作为兄长他会义无反顾的救陌离回来,可他还是主将,这扇城门后是千千万万的子民,他不能退,可心脏扭曲成一团乱麻,痛苦绝望也不过如此。

柳絮怎么会看到臭小子受欺负,不顾一切的推开挡在眼前的将士,冲过去,常川连拉都没拉住,像一条疯狗,哪个将士拦他去路,他都拼命咬一口,眼里只有被俘虏的少年。

所有人都看着一个士兵往前冲,这也让帝辞一眼认出了柳絮,和人群中的常川。

可帝辞脑海里已经被陌离占满了,他翻身到城楼上,想一跃而下,去救他,却被身后的将士拦住了,“将军!大局为重啊!”

大局为重,帝辞听了太多遍这种话,却让他连弟弟都救不了,看着陌离去死吗?

“放手。”帝辞厉声道。

陌离却是在笑,地上的雪被他的眼泪,融化成坑,他浑身是血跪在千军万马中,看着朝他不顾一切奔来的柳絮,看着被将士拉扯的哥哥,终于吐掉了嘴里的布条。

“哥!你怎么比我还爱耍性子,能被你捡回家,是陌离三生有幸,你一定要长命百岁,替我照顾好揽月……你可别忘了我呀……”

就在这时,前一晚被陌离打晕的揽月,在营帐里隐约听到少年喊她,便拼了命的往城楼上跑。

“柳絮!!你丫的跑过来干嘛!!给我滚回去!别忘了你要活着,替我收尸!”

陌离眼底闪过决绝,低语念叨着,“哥,永别了。”

少年主动凑近刀刃,血自脖颈喷涌而出,在雪地上落了一地殷红。

揽月刚跑到楼上,便看到少年倒在血泊中,一瞬间血液凝固,瘫倒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她犹记得第一次见陌离时,少年骄阳正好,笑容满面的样子。

她看着公子不顾一切翻身跃下去,却没了气力似的跌倒在地,在众将士面前丢了所有分寸,形象,哭着喊着陌离的名字,跌跌撞撞的朝陌离奔过去。

同样狼狈的还有柳絮,两个平日里连表情都冷的慎人的人,说不上来谁更狼狈,谁更痛苦,谁更疯狂。

大战往往就是这样,一触即发,而陌离就是那根导火线。

将士们的小副将起了,将军都拼死一搏,更何况他们呢?

帝辞与柳絮二人手握长剑,冲在最前面,杀红了眼,在触摸到少年尸身的那一刻,一股寒凉刺得两个人疼的打颤。

帝辞将少年揽进怀里,盯着他血泪交加的小脸,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寒芒,他眼神狠绝,一剑刺过去,便又是一道寒芒,不偏不倚的避开他,刺穿朝他逼近的敌军。

帝辞瞥了一眼,就见常川冲了过来,拿剑护着他。

一时间,血流成河。

十二仙带着宋彦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身骑战马,眼底却升起愁绪。

他本以为,为了宋彦,所有人的命在他眼里都如草芥,可独独不想伤害常川,帝辞,包括陌离柳絮。

都是十二仙看着长大的孩子,往日种种宠爱都不是假的,却是带了愧疚的。

看到几人被大军围成一圈,只要他挥挥手,就能结束一切。

十二仙犹豫了,他试图与他们洽谈,“帝辞,我只要凉州,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也可以就此收手,怎么样?”

常川抢先问道:“十二,你为什么要杀师傅?为什么要背叛东莞?”

帝辞这才明白,常川集齐凉州城防图,引发凉州动荡,都是引出杀害父亲的凶手。

再看向挡在他身前的男人时,帝辞眸光深邃,终是低低唤了声,“兄长。”

当年兄长背叛师门,帝辞就憋着一口气,怨他,恨他,都在意识到常川没有背叛父亲时,怨恨也在慢慢消散。

他声音太低,常川没听到。

十二仙被问得一噎,沉默片刻,才沉声道:“抱歉。”

“有用吗?!!”帝辞嘶吼道,“今日我就杀了你!你就该为当年死去的将士们陪葬!为我父亲陪葬!”

话落,凉州戈壁上的刀剑声,再度碰撞,震破苍穹。

将士们一个个倒下,就在他们都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大地一阵震动,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只见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少女,褪去温柔纯真的外壳,身披戎装骑着战马,踏过尸山血海朝他们奔赴而来。

楚九月忘了上次握剑是什么时候,是不是连剑都握不稳,可当她见到尸横遍野的战场,见到伤痕累累的帝辞,常川,柳絮,和躺在血泊中的陌离,手中的剑握的比谁都狠绝。

但她哪里骑在马匹上拿过剑呢?

不过是想着就算是死,也要救下她想保护的人。

有时候就算在军队在人数上超过东莞两倍,也抵挡不住东莞骨子里的顽强,视死如归。

若是真能凭借少数的兵马胜过敌军九万大军压境,该有多好啊,可这不是玄幻世界,只有无情的血雨腥风。

楚九月他们还是被围了,几人背靠背围着圈,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下手中的剑,帝辞突然笑了,“阿九,怕不怕?”

帝辞知道楚九月一定会来,不知道她何时来,怎么来,但就是知道她一定会来。

临死前能见到他朝思暮想的少女,是上苍垂怜。

“怕什么?”楚九月勾起染血的唇,“不过是跟将士们一样,化为一抷黄土,若有来世,咱们都做一回寻常儿女,一起约好浪迹天涯,谁也不准缺席!”

她是对所有人说的。

像出宫那段时光一样,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但只要想到一行人让萧瑟鹿府重现风光,在平阳遇到痴心绝对的丽娘,不敢想象会坐在一起吃饭闲聊的人,也同坐在一处,感受着四面八方爬进来暖光,有说有笑得度过闲散午后,而常川柳絮就一直在某个地方,保护着他们。

她唯一放不下的是远在北斗的鹿生。

楚九月就这么看着北斗国的兵马,终是忍不住问道:“百里奚,鹿生在北斗过的好吗?他有没有提起过我?”

百里奚像看蝼蚁似的看着她,冷笑道:“你说三弟啊,真没想到你死期将近,还对他念念不忘,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鹿生想从我手里夺得兵权,他以为他是谁,我就当逗逗狗,陪他玩了一段日子,现在他怕是被铁链锁着,过不了几日,说不定你会在地狱碰到他。”

“你说什么??!!你把鹿生怎么了?”楚九月周身骤然升起嗜血杀意,恨不得将眼前得意忘形的男人剥皮拆骨。

“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见少女连靠近他都靠近不了,百里奚笑得越发猖狂。

听到鹿生在北斗国被折磨的样子,楚九月的心在滴血,她想杀出去,杀光所有欺负他的人。

可迎面压过来兵马,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尽头。

下一秒,耳畔嗖的一声响,身后人喊了一声陛下,挡在她身前,寒芒斩断几缕青丝,刺穿眼前男人的心脏。

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只听到有人嘶喊,“兄长!!”

“侯爷!!!”

“谁让你放箭的!!”十二仙凛然侧目,将身边放箭的先锋一扇封喉,“小川。”

楚九月只觉得当常川倒下去的那一刻,她也跟着坠入万丈深渊,却是连眼泪都找不到出口,堵在胸口,窒息感流窜到全身神经,她僵硬的蹲下身,看着血从他心口往外翻涌,她撕扯衣衫,疯了似的替他止血,用力按住胸口,却听到常川笑着断断续续的说,“陛下……微臣杀了太多人,血是黑的……脏……”

“常川……”楚九月哽咽着摇头:“不赃。”

帝辞将常川抱在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兄长……阿辞错了……不该跟你置气……你起来……我们回家好不好?兄长!!你起来啊!!!”

十二瞒着他,兄长也瞒着他,帝辞一路在黑暗里摸索,在寻到答案的那一刻,陷入了无休无止的痛苦。

柳絮跪在他身旁泣不成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替他抚平衣角。

侯爷最是干净整洁,最讨厌脏乱血污。

可侯爷现在浑身上下都染了血,再也回不到府中,沐浴焚香,换上上一袭绛紫色长衫。

看着阿辞哭得稀里哗啦,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如今在听到少年唤他一声兄长,常川眉眼具笑,他想替他擦眼泪,像儿时一样哄哄他,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轻声嘱咐他,“阿辞……你长大了……往后要照顾好自己,兄长……会像师傅师母一样,化作天上的星星……守护着你……”

常川看着面前眼眶红润的少女,笑意如春风,他气若游丝道:“陛下……能否再唤臣一声……先生……”

听到他卑微的祈求,楚九月眼泪连成了线,她想起原主小时候,常川教她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无论哪一方面,常川都比旁人出色,原主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每每常川教学,楚九月都会拉着他衣角,撒娇似的喊一声先生。

“先生……”楚九月拉着他沾满血的盔甲,哭着说:“只要你起来……叫多少声都可以……先生……先生……先生……求你起来好不好……”

听到小九儿一声声喊他,常川却怎么起也起不来,仅存的力气只能支撑他将手放在胸口上,笑意直达眼底,没了气息。

那里藏着小九儿送她的荷包,里面有他放进去的糖。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只敢在心里暗暗喊小九儿。

从陪在楚九月身边,他最常腹诽的,无非就是几句话。

小九儿要快点长大,这样我才有机会做你的侍君。

我的小九儿好像长大了,只是她不喜欢我。

小九儿要岁岁平安,喜乐无忧。

就在楚九月他们想带领伤残的将士们誓死拼杀时,听到敌军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将军,让我亲手了结楚九月吧。”

少女身着纯白羽衣,比凉州的雪还要纯洁,不似往日的素雅温婉,配上眼角下的红花,有一种妖冶感,走起路来没了礼仪,而是摇曳生姿。

楚九月的小公主像是变了一个人。

十二仙知道流觞对楚九月恨之入骨,倒也愿意让她得偿所愿,递给她一柄利刃,“去吧。”

话落,已经是身残志坚的帝辞和柳絮纷纷挡在楚九月前面,楚九月却扒开他们二人,勾唇道:“我和小公主之间,也该有所了结。”

流觞握着剑,一步步朝着楚九月走过去,“楚九月!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你骗我!恨你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样戏弄!恨你杀了我所有血亲!更恨你抢走阿辞!”

说着,她已然把剑架在楚九月脖颈上,就看到楚九月把手里的剑一仍,一如既往的温柔问她:“流觞,我找了你好久,后来听人说你去了南寻,你在那里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我有派人接你回来,可是派出去的人都死了,我该亲自去的。”

小公主看上去只剩下一具躯壳,弱柳扶风的影子已经荡然无存了,那双明亮如水的眸子,成了一口枯井。

在楚九月的印象里,流觞从未拿过剑,可这次她握的比自己还要稳。

为了杀她,流觞怕是费了不少心思。

“楚九月!”流觞低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一切都晚了,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她看到流觞眼底蓄满了泪水,想着流觞还和从前一样心软。

楚九月想抱抱她,想将她带回去,却是自身难保,或许让流觞留在南寻,还能活下去,死在流觞手上,也算是幸运。

帝辞轻轻放下兄长,走了过去,“流觞,连我也一并杀了吧。”

能死在故人手里,也不错,更何况是与阿九死在一处。

“楚九月!我不许你就这样投降!”流觞踢了踢脚边的剑,“把剑拿起来!!我要打赢你,让你也尝一尝失败的滋味,拿起来!!!”

南寻国的士兵们看到这样的流觞都惊呆了,在他们眼里,流觞是他们国主的宝贝,只要流觞美人想要的东西,国主就算是倾全国之力,也要寻回来,双手奉上。

那也要说流觞美人不仅说话如春风化雨,举手投足都让人流连忘返,士兵们见过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但千万不能被国主发现,不然小命不保。

他们还未见过狠绝蛇蝎的少女,一时被惊的掉下巴。

但他们只听到了凄厉的声音,看到了决然的背影,却没看到流觞的眼眶通红。

士兵们也不担心,反倒是笑得得意,流觞美人待在国主身边可是没少学使用利刃,国主也乐意教,毕竟不仅能用来防身,还能手把手教流觞美人。

只是下一刻,他们吓傻了。

只见楚九月提起剑来,就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流觞美人收了架在她脖颈上的剑,朝她心口刺过去。

楚九月在流觞朝她刺过来的那一刻,手腕一甩,将剑尖换成剑柄,笑着看她,与此同时,流觞也在笑着看她,手腕一晃,剑柄抵在楚九月胸口上,剑尖刺穿了流觞心脏。

“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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