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朱樉一口茶水沫子全喷出了出去。
我擦。
朱樉震惊了！
李希颜这个老头，在历史上其实知名度并不高，也就一则打破小皇子脑袋的轶事而已，谁知道说话居然这么狠，上来就问你要不要执掌天下！
朱樉以前以为，姚广孝这样的人，一生以造反为己任，属于另类中的另类。
但现在李希颜这样……
朱樉想了想，大概能理解。
后世对大明有认同感，那是因为大明有漫长的历史，有令人感到光荣的巅峰。
而李希颜实际上可是元朝人啊。
王朝刚刚建立，谁他妈跟你有归属感？
这个明初还残留着些许乱世的氛围，外有北元虎视眈眈，内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李希颜见朱樉喷出茶水，便明白了许多，说道：
“果然呐，小老头看得出来，您没有角逐天下的野心，您的眼神里面没有那股煞气！”
“其实圣上也应该看出来了，以您的天资，非其他诸皇子能及。若是您有意夺嫡，太子恐怕也不会是您的对手，只是您不愿罢了。”
“可是，您腹有治国之策，若您不当皇帝，又该如何推行这些举措？”
“事关天下苍生，还请二皇子您多加考虑！”
朱樉脸上的笑意收敛了。
李希颜说的是掏心掏肺的话，他是冒着被朱樉诛杀的风险说的这些。
朱樉站起来，没有看李希颜，说道：
“李先生，我有一个问题。”
“你觉得，若我废除了股，就会有用吗？”
李希颜一愣。
“这……”
朱樉接着道：“就算我将科举扶持起来，将儒家学说壮大，又会有用吗？”
在李希颜惊讶的目光中，朱樉说道：
“其实，这是没用的。”
“你不知道，什么是真正有用的东西。”
“我只能告诉你，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当皇帝，不是我不能，而是不需要！”
“你甚至不知道，我的对手究竟是谁！”
“若有一日我手中本钱足够，我要做的是要将那科举彻底废除！”
“连同那盘桓千年的儒家学说也一并打杀！赶尽杀绝！”
“若你要问我为什么，那我只能说抱歉。”
“我藏了二十四年的心事，又岂能轻易说与你听？”
李希颜睁大双眼，朱樉的话在李希颜心中激起了巨大的回响！
李希颜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为什么二皇子会废科举，甚至要灭儒家！
不对儒家、科举以及股文有极其深刻认知的人，断然无法推测出股文在百年后，会禁锢天下读书人的思想。
可是，有着这样深刻认知的二皇子殿下，却要灭了儒家。
难道二皇子看出了儒家当中有致命的缺陷？无法弥补，只能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