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鬼沟寺（4）：清云的弟弟
当日（四月十九）夜里戌时初，我四人已走到桂歩溪边休息。桂歩溪从东面的高山上蜿蜒曲折地淌下，水急且清。林筱梦坐在青石上仰望稀碎的星空，她的眸子里沉韵着点滴心事。彩烟在我身边一脸微笑地看着我，她显得呆呆痴痴。那个黑衣白面少年惨淡的脸对着银光粼粼的溪水水面，他无力地看着单调无聊的细波。我现在有许多疑惑，或许也是彩烟、筱梦的疑惑。
我受不了冷清，看着白面少年我坦然地说道：“我是韩寻风，她们是我的朋友，可爱的彩烟和文艺范的林筱梦。你既与在下等同行，还望相告姓名。”白面少年斜视我和彩烟及林筱梦，随后点点头吃力地说：“在下叫明云德，日月为明，清风集云，君子怀德。我来昌平山只是为寻人，对于那些臭道士的秘密我则没有一点儿兴趣。姐姐离开京城许久，我来找她的。”我接着问道：“不知你姐姐是谁？”他不禁莞尔一笑，边笑边说：“她认识你，还是你说吧！”我心中已经拥有答案，于是淡淡笑道：“这个大明，认识我的人可不多。你们姐弟是京城人士，那你姐姐一定就是清云。”彩烟听后十分高兴，她对着明云德微笑道：“原来你是她弟弟，好可爱啊！”明云德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可爱’这个词，你懂的。我姐姐在武昌给我留下一封信，她说她会去昌平山。我来昌平山已有数日，实在无聊便偷听起那几个牛鼻子老道之间的谈话。韩寻风，我姐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我姐是个柔弱女子，你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昌平山中乱闯吧！如果我姐少了一根寒毛，我一定会杀你！”
我不由大笑道：“柔弱女子，不见得吧！不过我也挺担心清云的安危的，只是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我刚刚说完，林筱梦便冷冷地说：“清云此人，特殊得很。她命中炙火缺水盛金乏木裂土，实为至刚至阳之女，在昌平山久阴之处，岂会蒙难？况且水面上的和水底的，那可是大大的不同。白面少年，不知你多大了……”那少年听后一脸诡笑，随后说道：“你也特殊，不是一般人。在下比彩烟姑娘少一岁多，今年端午节正好满十六。彩烟姑娘是三月初五的生日，韩寻风是八月初五的生日，我是五月初五，真挺巧的！”
我没有惊讶，因为我知道他是从清云那里知道的。可是真的，清云现在怎么样了？我的内心深处，似乎已经淡去了对清云所有的不解与怒意，慢慢积余我对她的担心与怀念。我竟自言自语地说：“清云，我原谅你了！你在哪？在我心中，我一直当你是我的挚友！”彩烟佯为自言自语道：“清云姐姐……应该是清云师父，我也原谅你了，希望你能早日回到我们身边……我当你是朋友，还是最要好的朋友……”
正在此时此刻，林筱梦哈哈大笑起来，只听她兴奋地说：“不要再怀念故人了，我们的敌人……不，朋友们来了不少。”数百支羽箭向我们飞来，顷刻之间我四人便可成为“大刺猬”。就在此危急时刻，那些羽箭突然在空中静止。下一秒，那些羽箭全部反向飞去，而且那些羽箭上都亮起血红冷光。
“啊……啊！”惨叫声在四周连连响起。
恢复平静后天地间异常冷清，空气中弥漫着孤冷的杀气。突然听到明云德的笑语：“红叶鬼王，果然厉害！那些臭道士，该死！”彩烟惊惶不安，她凝情望着我说道：“寻风大哥，我……”我感觉到后背已经渗出冷汗，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我的距离只有数秒。我连吸几口长气后便安慰彩烟道：“没事了，我们都好好的。”林筱梦一脸惊恐，她惶恐地叹道：“杀戮后就是如此冰寒冷清，使人寂寞，不过我们还有危险，实在不知下一刻的祸福安危。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寻风，可知一死可矣？”
“月当阴则乐酒唱星明，山当平则高歌泛孤舟。筱梦，生老病死，我便如是观。”我刚说完，明云德便冷冷说道：“月阴当逐乌，山平当徙土，一剑斩天下，试问江山！”彩烟摇头地说：“一意孤行，劳碌苦行，终为空行。寻风大哥，我只想和你酒歌生死。”林筱梦哈哈大笑，她随后淡淡地说：“月微我当醉，一醉有新歌。歌山游水去，梦求南山窝。哈哈，若国老贼，你不必装死了……”
没有回答，他真的死了吗？
问月问山，有星有水，乐哉美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