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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村委选举(1 / 1)

?孩的生日,娘的难日。此言不虚,六妮母子在鬼门关徘徊时,刘家店的村委选举也正惊心动魄。

原定于今天上午开始的村委选举,因为包村的干部,镇二把手马德志镇长的私事耽误了一下,改为下午举行。下午一点左右,负责陪同督察选举的管区书记牛福良也跟着马德志一起驱车赶到刘家店村委大院。新的镇委书记上任,为了照顾风里来雨里去的干部们,特意想法子拨款买了两部车,当然,其中一部大都是给他自己用的,原来那辆就给了镇长马德志。

牛福良开车到了刘家店村委大门外,大门的两边的白墙上各贴有一条红纸的横幅,漆黑的墨汁似乎极力要写得像正楷字,可是功底不够,又加上红纸粘贴的随便,皱皱巴巴的,只能勉强顺眼。左边写着“书记依法兼任村委”,“支部委员依法兼任村委”。刚下车的马德志夹着包随手关上车门,一愣神看到了这两条横幅,不由得苦笑着看看牛福良,牛福良一笑带过。

面南背北的大院里早已挤满了前来参会的群主,基本上是妇女孩子老人,年轻的打工去了。人没到,可是选票家属攥着呢,一家有几个选举权的,没到会的就让家人代签了,同样有效。这次选举不同党支部选举,人多,屋里装不下,只好在院子里将就着,那个掉了色的红色的选举箱依然放在人前的一张桌子上。朱长忠和刘广元就候在前面,刘广河看在眼里,骂在心里,尽量撇开了眼神,看着就闹心,偏偏要坐在鼻子底下,这不是明摆着折腾嘛!

虽然是一个艳阳天,可是小北风从光秃秃的树枝上挂下来,依然溜溜的钻进脖子里,来得早的禁不住急躁起来,忍不住要骂几句,冷天冷地冷板凳的,啥时候开会呢?人群就嘈杂起来。刘广河心里正着急乱眼盼呢,却看见马德志和牛福良刚刚进门,顿时眉开眼笑,起身匆匆过去招手寒暄。

人群安静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热闹,似乎还高声起来了,发泄着人们的烦躁。马德志和牛福良不得不堆起笑意讨好着人们,其实,他们何尝愿意赶刘家店这趟浑水?否则,原来包村的管区书记都要想法子调开呢?可是,镇里似乎特别重视,特意让二把手来包村,马德志哪里能推辞得开呢?推不开的不只是他,李吉昌一家,刘金福等因故不能到场的人的选票依然有效,只好托了别人代笔了。

在蓝天下,冷风中,在刘广河和人们的吵嚷中,刘家店村委选举开始了。选举的程序一步步进行,在人们热热闹闹的追来问去的琢磨中,商量中,迟迟疑疑的投票中,在刘广河和刘广元不同的期待中,选举只剩下最后的程序,唱票。

马德志先是做了一番讲话,白白的热气缭绕,他高度评价刘家店村民的党性和纪律性,并祝愿刘家店的明天更美好,似乎这钻进嘴巴里的冷气再经过肚子哈出来,就能温暖世界,变成春天了似的。

“好,刘家店2003年村委选举正式结束!”马德志一脸的兴奋,因为终于结束了,连同晦气,以至于他的丰满的脸颊有些粉色,宛若三春的桃花般灿烂。

人群一阵骚动喧嚷。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风吹天冻得?结束了,散了吧,领导人都宣布了,牛福良抱起来选举箱了!有些失望的人们起身提起自己的马扎小凳子,正要离开,却听得耳畔一声滚雷般断喝:

“慢着——”

我俺的娘啊,这时谁啊,嚎这么一嗓子!恰如三九的朔风,呼啸而来。刘广河只听得腿肚子转了筋,刚挪起屁股却愣是转不动腰了。马德志听得倒吸一口凉气,牛福良惊吓得手一哆嗦,生生把投票箱扔下。人群跟瞬间被冰封的游鱼似的,这一声断喝,生生把时间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

“唱了票再走!”只见话语未落,刘广元一个箭步赶过来,伸手一捞,把投票箱揽在了怀里,回到了朱长忠一侧,瞪眼看着刘广河几个呆住的人。

马德志这才回过神来,脸色一白,暗叫不好,怕什么来什么。他反应倒是挺快,顾不得拿起自己的黑包,拔脚就往大门赶去,在人们的目送中,牛福良紧跟在后面,就要消失在门口。

“回来!你们来干什么来!”朱长忠又是一声大喝。说也奇怪,这句话愣是把马德志的双脚钉在了地上,看得出,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为刚才的失态后悔。走是不可能啦,真要丢人在这里吗?

当他极不情愿的回转身来,人们看到的是已经镇定自如马镇长了。牛福良跟着一块又回到了会场,人们也重新坐下来,不过,这次,他们安静多了,脸色带着奇怪的兴奋,是啊,好戏来了,怎能不高兴呢!

众目睽睽下,唱票开始了,马德志和牛福良黑着脸闷坐,刘广河更是面如铁灰,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眼光死死地盯着小黑板上的人名变化。当听到了他和他的部下名字时,他的眼神才有了些活气,只是这活气渐渐地被冷风一点点的带走了,推选他们的太少了,少的就像荒野中的枯草,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直到最后,他连眼皮也抬不动了,不用看了,他们的人跟村委绝缘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但是人群沸腾起来,不知谁早就准备好了鞭炮,悄悄地点燃了丢在后面,噼里啪啦,青色的硝烟逆风而行,居然还是钻进了人们的鼻子里。人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鞭炮上,有的捂着耳朵歪眼看着,有的嬉笑着大声说话,似乎要盖过鞭炮。朱长忠和刘广元彼此开心的笑着,刘广元偏偏又绕过刘广河,递烟给马德志和牛福良。马德志和牛福良只得点头接过。高居榜首的是刘广元和朱长忠,三个村委全是他们的人!事实就摆在眼前,只能接受。

等鞭炮声终于消失了,人们的喧闹声才大起来。朱长忠看看马德志,冲大家挥挥手,人群安静了些,朱长忠显然要马德志宣布选举结果。马德志本能的右手搓搓耳朵,无奈道:

“大家安静,嗯,我会请示党委政府再宣布正式任命,请大家安静等待。”言外之意,他个人承认这个结果,但是要上报镇政府,经党委政府确认出红头文件后,才能正式宣布。

朱长忠笑道:“那就麻烦马镇长了。群众的眼光是亮的,我们相信政府。”

七天后,马德志代表镇党委政府来宣布结果了,居然是说选举程序有问题,有人代选多选,选票存有废票等等,所以,第一次的选举结果无效,重新选举。

“票不是你们发的吗?人数不是你们确认的?说话还算数不!糊弄小孩子呢你们!”刘广元立马起身不满道,他脸色绯红,看来一肚子火气。

一边的朱长忠拉拉他,刘广元这才不情愿的坐下,忍住了要吐出的脏话,展胸舒肚顺顺鼓胀的火气。

马德志面无表情,继续宣读他的文件。于是,新的选举开始了,到会的人才有资格投票,谁都不能多,而且人们要彼此分开看票投票,防止有人搞鬼。一个小葱拌豆腐的选举,结果呢?排行榜跟上次一样,只是票数少了,但是刘广河他们的票跟是寥寥无几了。

这就是现实,现实是无情的,正如群众的眼光是亮的一样,好孬都逃不过人们心里的那杆秤。就如这浩浩日月,朗朗乾坤一样掺不得水分。

但是镇里依然没有正式**文件承认第二次的选举结果。于是,朱长忠和刘广元他们又是一路上访到了市里,市里毫无保留的认可群众的选举结果,并**了认可意见。胳膊拧不过大腿,镇里只好**文件,正式承认了刘家店的选举结果,只是,刘广河依然是村支部书记,原来的村委依然有效。

就这样,刘家店新的村委建立了,在刘广元他们的带领下,刘家店重新划分了土地,新修了两条贯穿全村的水泥路,并宣布,免费供应自来水,新的宅基地不再受任何审批费用。

但是刘广河一群人并不死心,把他们原来瞒报的经济地一亩不少的上报了镇里,这样,新的村委就没有多余的收入来维持运转了,镇里又不发给他们工资,不是群众选举的吗?好啊,就让他们来养活这群人吧!换句话说,刘广河是要看着刘广元他们自生自灭呢!

不过,刘广河也没能乐多久,2004年阳历年刚过,他老婆吴冬梅病情突然恶化住进了医院,市医院不能留了,又转院到省里,钱没少花,吴冬梅还是带着一丝眷恋,散手人寰。

有人说是报应,因为原来的村委,善终的没几个人。春节快到时的一个上午,李吉昌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原来是在英国留学的韩晓玲打来的,告诉他,三年的期限到了,他可以结婚了。

李吉昌苦笑一下,心里并未感到多少轻松。这三年中,他读懂而来一件事,自己并未真的包容晓玲的姐姐韩莉莉,也许,只是一种虚荣,美丽的虚荣,犹如这个诺言,似乎是一种愧疚和**,不是吗?如果,韩莉莉没有死,他解得开自己的那个疙瘩吗,他们生活得一定幸福吗?

电话里的韩晓玲开口没有再称呼他为“姐夫”,却直呼他的名字,并道明自己是谁。她的口气仿佛在宣读一篇反复推敲过的枯燥的毕业论文,遥远而陌生。只是最后一句话却停了一会才慢慢说出来:

“三年,很长啊,一辈子,有几个三年呢?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她似乎在回味着什么,似乎不是在跟李吉昌说话,而是在自言自语。

李吉昌却听的一阵心酸,他正想回话,那边的韩晓玲却挂掉了。李吉昌呆呆的站了一会,颓然的坐下来。他默然道,虚伪也好,真诚也罢,都过去了,人不能往回走,只能跟滚落山崖的石头一样,骨碌下去,直到最后。

此时,太平洋岛国新西兰的“花园城市”基督城外的一处草地上,一位身穿淡蓝色休闲服的中等身材的年轻妇人正带着她的两个孩子散步,孩子们对这里非常熟悉,自由的跑来跑去,妇人幸福地看着他们微笑。不远处,一个白色上衣的青年男子正屈膝整理一大块白布,上面摆满了各种食物,看得出,他们是在野餐。

“晓萱,把孩子们带过来吃饭啦,小金,小福,快来吃啦,看爸爸给你们的好东西呢!”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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