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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县是个山区,地少人多,而且十年九旱,老百姓吃饭一直是个头疼的大事。特别是布镇方邻近的几个村子,依山傍坡,土质大都是沙土土壤,而且成片的大块地很少,大都是挂在山坡上的小块地,甚至有的地牲口进去都转不过身子。
也许是应了那句老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为了添饱肚子,人们只好想法子。只要是能种的地方,见缝插针都种上能吃的东西。其中田边地头岸跟,乃至巴掌大的小块地种的最多的就是红薯。
为了储藏保存一些菜蔬,人们又挖了地窖。一般储藏菜蔬的菜窖,也就是三四尺来深,而红薯窖则要深的多,大约摸有一丈来深。
布仁家的红薯窖,打眼一瞅,和一般人家的也没什么两样。也就是丈把来深,直通通的一个黑窟窿,所不同的也就是多了把梯子。
茂发瞅瞅刚从红薯窖拱上来的后生。
“叔,可把你等来了。咱下去吧。”说话的后生叫布信。是布仁家的前后院邻居,也是布仁还没出五服[注:]的叔伯兄弟,也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哥们。
茂发有些犹豫。茂发家也有红薯窖,从小他就听爷爷说,红薯窖里有邪气,必须先掀开窖子盖凉上一半天,才能下人。不然会出事的。
“亲家公,没事,咱这红薯窖见天透着气呢。”桃儿娘笑道,“放心吧,布仁还在下面呢。”桃儿娘说的是实话。家里的红薯窖是老辈留下来的,早在挖的时候就留下了通风透气的地方。
茂发讪笑。他一辈子小心小胆,没把握,冒险的事从来不干。
“叔,俺婶真没哄您。”布信拍拍iogpu,自信满满,“俺都在下面呆好几天了,这不好好的嘛。”
茂发跟着布信下了红薯窖。
一般人家的红薯窖,通常都是在丈把深的地底下简单地挖一个阁窑,[注:],布仁家的从外面瞅也就是阁窑稍大些。
不过,茂发觉得红薯窖里确实好像有冷风吹进来。上下瞅瞅也没看出啥名堂来。
布信神秘地笑笑,爬进了阁窑里。
虽然,有洋油灯照着,茂发也没注意到:布信爬进阁窑里做了些啥,反正后面的墙上现出一个能钻过去一个人的洞。
爬进洞,里面还是一条长长的走道[注:],走道高不过五尺,宽也就两尺。
虽然走道[注:4]得弯着腰,但对于茂发来说,倒也没觉得太累。茂发平常走道就好弯着腰,也是练出来了。
走道很长。
借着昏黄的灯亮,茂发发现:走道的两边墙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不大的小阁窑,还有,走道里很暖和,但好像有细微的冷风。还有他发现,洋油灯的火苗会不时偏向某个方向。还有,走道圪里拐弯的,有时上坡,有时下坡,有的墙上还有像字但又不是字的符号……
茂发早就听老辈人访古说:布家地底下有一条暗道。传说,是布家老祖宗当年留下的。还说……
眼瞅着眼前看到的一切,茂发除了惊诧,还有……
其实,茂发的发现,只是红薯窖秘密的一小部分。红薯窖和它曾经的主人一样,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很多。
大约摸也就是走了一袋烟的功夫,布信领着茂发侧身拐进了一道更窄的走道里,也就是走了四五步,拐进了一个阁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