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炮，你嘴巴干净点，哪个王蛋骗你，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黑旋风也是性情中人。卞文祺和布仁都是他生命中的贵人，他不允许别的人糟贬。
“二当家的，”卞文祺淡淡一笑，“老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往后有的是时间，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就是，二当家的，俺布仁是啥人？唾口唾沫砸个坑。”布仁又要指咒对天发誓。
“中啦，俺从来不信那套。指咒发誓，天底下地浮头，只有毛，傻蛋才信。”二炮摆摆手，嘿嘿一笑，“看来，你们是揣着明白当糊涂，非要俺挑明了才中,是吧?中!也罢，为了桀司令，俺大哥，也为了馍馍山同甘共苦的弟兄们，俺二炮今就当回恶人,点这炮捻了。”转向卞文祺，又是嘿嘿一笑,“卞特派员，俺馍馍山地不大，也就东西两个小山包，穷山恶水，别的没有，就他的石头蛋多，幸亏人不多，也就百把来号人，随便找个石头圪垃就能凑乎着住，至于吃的，不怕您笑话，俺们大年初一吃的，恐怕还不抵您翰林府那看门狗吃的好。那叫一个牺惶啊……”二炮长叹口气，苦笑，“不过，倒是有一样，就是枪嘛还多些，大部分是这些年俺们捡洋落积攒下来的，当然啦，年前俺们老部队战略转移时也给了一部分，咱县也给了一部分，……”说着拍拍腰间的盒子炮，“还有子弹，那就……”
“二炮，你小子到底想干啥？痛快点，当面锣对面鼓，老子都让你绕迷糊了。”黑旋风打断了二炮的车轱辘话。
“中！不愧是黑旋风，爽快。”二炮瞅瞅黑旋风，哈哈大笑，“不过，刘哥，夜格和今早起，俺们出手相救，那是桀司令仗义，再说联合抗日嘛，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况且咱们还是友军，帮帮忙，应当应份。谈不上涌泉相报。可俺们……”二炮苦笑，“可俺们馍馍山滴谷寺庙太小，苍龙洞水又太浅，供养个苍龙爷都紧紧巴巴，实在是养不起大神啊！所以呢，还请各位大神……”二炮的话没有说完。
“二当家的……”远处有人喊。一匹马飞驰而来。
到了近前，蒙面人飞身跳下，跑到二炮跟前，凑近耳根，小声耳语了几句。
二炮一把揪住蒙面人前胸:老六，司令真这么说的？
“二当家的，”蒙面人连连点头，“军令如山，俺可不敢造次。”
“嗨！”二炮颓丧地长叹口气，摇摇头，“中！俺执行便是。”仰头朝上，双手抱拳，“卞特派员，请，上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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