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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倒是说话呀？”布仁连问了好几句。布仁虽然跟着布信走了，但心里没底，他想弄明白布信接下来咋打算？
布信一句不吭。只顾赶路。
俩人没有沿着冯村村北最后一排院子的后墙小道上官道，而是就近从地里斜插了过去。
冯村村北从豹子洞往下一直到官道，都是一块块平展展的梯田，不多不少十块地，都是冯村一等一最好的地。
地里还有不少积雪，白天化了，晚上又冻了一些，走起来有些费劲，但还凑乎能走。麻烦的就是到了岸边，得往下跳，好在俩人有些功夫，岸也不算太高，不一会工夫，便斜插着到了官道上。
“兄弟，咱……”布仁停住了脚步，下意识地回头朝村子望望。
“乒乓啪啪。”村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
布仁浑身一震。从枪声，他听出像是离村口不远的牛家谷洞。
牛家谷洞，布仁也很熟。布仁的干爹家就住在牛家谷洞，今年过年，布仁还去拜过年。
布仁不担心干爹。干爹一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受苦人，日落而息，日出而作。
布仁担心的还是和自己接头的高掌柜，还有茂发叔爷俩。难道……
布仁不敢多想，瞅瞅布信：兄弟，要不？你等会，俺去瞅瞅。
布信一把薅住布仁：布仁哥，你可不能回去。
“臭小子，这可是人命关天，俺不能眼瞅着……”布仁眼睛瞪的滚圆。
“布仁哥，他们人太多了，咱不能硬拼。”布信口气很硬，“布仁哥，不管发生啥事，你去了，只能是……”布信没把话挑明。
“……”布仁明白布信的意思，可他……
“布仁哥，这是命令。”布信又拿出了尚方宝剑。
“你……”布仁急的直跺脚。
“布仁哥，俺下山前，卞指导员再三交待，现在情况不明，凡事都要见机行事，千万不能由着性子来。”布信口气缓了些，但不容置疑。
“……”布仁无语。他下山前，卞文祺也是这么交待的。“那咱就这么……”
布信长叹口气，瞅瞅天：“布仁哥，天不早了，要不，咱先回布镇再想法子，中不？”布信还是那句话。
“嗨……！”布仁只能长叹。依他的本性，就这么离开，他心里难受，无法接受，可布信是卞文祺安排的交通员，是组织的人。他相信卞文祺，布信的话自然也得听。
布仁不情愿地回头瞅瞅冯村，将将准备离开，就瞅见一个黑影从蒋家大院圪廊里跑了出来。
蒋家大院圪廊是冯村村北最东边的一个圪廊。南口和牛家谷洞相同，离关帝庙下边的官道也就三五十步远。
布仁浑身一激灵。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高掌柜……
黑影跑的很快，看不清是谁，但身架和走手都不像高掌柜。
眨眼工夫，黑影也跑进了地里。
黑影也是从地里斜插了过来，三蹦两蹦，眼瞅着就进了苍龙卧地里。
苍龙卧，布仁很熟悉。早先是茂发叔家的祖田，中原大战那年，被冯村的大财主蒋仁义霸占了。
布仁瞅瞅布信，嘴张了张，但没发出声。
布信也是一脸惊诧。
俩人就站在官道边上。和黑影也就是上下隔着一块地。
黑影跑到了岸边，纵身一跳，半天没见再起来。
布仁心里纳闷，再次瞅瞅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