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茂发也认出了不少面熟的人。他们都是布镇的，扶老携幼拖家带口的围在一起。还有一些人，茂发不认识。只是从穿戴看，像是镇上的人。不过，认识的，不认识的，看上去一个个都是没精打采灰头土脸的。
茂发拽着二子边走边瞅，最后停在了会场的西南边河滩。这里有人但并不多。
“爷，……”二子一个劲地拽着茂发的衣襟。
“小祖宗，又咋啦？”茂发低头瞅瞅孙子。
“爷，咱都从镇上出来了，还在这开甚会。干脆咱偷偷跑回家得了。”二子声音很小。
“小祖宗，你找死呀？”茂发拍下孙子的脑袋，下意识地来回瞅瞅四周。其实，将将一出了西券谷洞，他也是这么想的。
西河滩虽然在布镇西边，但离冯村并不远，也就是比南券多绕了小半里道。
“臭小子，睁大眼睛瞅仔细了。”茂发顺手揪住了孙子耳朵。将将一路上他已经瞅过了，河滩转圈都有当兵的把着，就连西券城楼上也有好几个端着枪的当兵的，而且戏台上还一边趴着两个穿黄皮的。
“爷爷，疼，疼。”二子呲牙咧嘴直喊。
“说，长记性不？”茂发还是揪着不放。他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长，长……”二子连连点头。
“小祖宗，安安生生呆着。”茂发拍拍二子脑袋。“还疼不？”
“不了。”二子先是摇头，后又哭丧着脸，揉揉耳朵，“爷，还有点疼。”
“臭小子，老实点。再不长记性……”茂发瞅见几个当兵的走了过来，没把话说完。
“开会了，往前走。”几个当兵的板叫着用枪逼着往会场中间赶人。
茂发无奈只得跟着走。不过，有意拉在了人群靠后边。
刚站定，二子又说话了：爷，俺将将瞅见俺大舅了。
“啥？”茂发浑身一激灵。
“俺大舅也来了，还有……”二子说的很肯定。
“他们咋也来了？”茂发压根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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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精把：青州方言。精明的意思。
[注:]
霹呼隆哑嗓子:青州方言。嗓音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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