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林冲在山上表现的很淡定,等出了山寨,王伦马上从林教头身上找到了归心似箭的感觉。
四个人、四匹马,饥餐渴引、夜宿晓行,从梁山泊到东京汴梁,五百多里的距离,硬是三日内便赶完了行程。
第三日傍晚,视线中已经能看到汴梁城墙,林冲反而迟疑了起来。
临乡情更怯啊,这道理王伦明白,但他可不敢耽搁。
谁也不知道林家夫人是哪一日悬梁自尽的,早到一天就早一份希望。
于是王伦出言催促道:“教头,莫要迟疑,赶紧进城啊!”
“赶在宵禁之前,你我要找个住处才好。”
林冲一阵唏嘘:“想之前小弟每日在这汴梁城内使棒吃酒、逛街遛鸟,好不快活。”
“谁想一年不到,再来时已是强人。”
“若不是得哥哥灵药去了面上金印,林冲连这城池也轻易不敢进了。”
王五、赵六皆是机灵之人,看林冲情绪不高,出言宽慰道:
“林冲哥哥莫要叹气,那皇帝佬儿昏庸不辨是非,这汴梁城内贪官污吏横行、四处都有不平之事。”
“教头虽然历经磨难,终究是顺利归来。不如这就入城取了嫂夫人,随王伦哥哥一同回了山寨,每日仍可使棒遛鸟,岂不快活!”
这话说得有理,林冲不再感叹,振奋起精神,引着众人进了城池。
林冲自幼便在东京城内长大,又颇有名声地位,这城内的朋友、熟人自是不少。
此次回来,他却是不敢与任何故人联系,反而领着王伦三人,找了背街小巷住下,唯恐遇到了熟人。
一遭被蛇咬,十年井绳。
有陆谦那小人的前车之鉴,林教头再不会轻易相信以前的酒肉朋友了。
到了店中,王伦四人连续赶了三日急路,皆是又困又累,便找店小儿要了汁水,早早洗漱休息。
林冲歇了一回,却又来见王伦:
“哥哥,我那泰山大人张昆原本也是禁军教头,家在繁闹之处。”
“人多眼杂,小弟身份尴尬,不便前往,烦劳哥哥明日代小弟一行!”
王伦既然到了汴梁,这事自然义不容辞。
林冲连夜修了书信,交予王伦,一切安排妥当,各自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