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不禁对张教头又高看了一眼,还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
林娘子精神有些恍惚,直到看见了林冲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她才相信父亲没有哄骗自己,精神荡漾之下,脚下一软,好悬没昏过去。
林冲赶忙过去一把抱住:“娘子,你受苦了!”
王伦等人识趣地走到一边,让这一对苦命鸳鸯互诉衷肠。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眼看夜已深了,再也耽误不得。
王伦使个眼色,赵六过去咳嗽一声,林冲夫妇回过神来,走到王伦面前,齐齐跪地拜道:
“王伦哥哥,奴家有礼了。”
“王伦哥哥,大恩不言谢,以后林冲这条命便是哥哥的!”
唬得王伦紧走两步,双手搀林冲起来,又虚扶了一把林夫人,口中说着:
“兄弟、大嫂快快请起,教头与我本是自家兄弟,何来如此的繁冗礼节!”
赵六也在一旁劝道:“林冲哥哥,此处尚不是说话之地,不如等回了山寨再详叙吧!”
话说完,几人收拾行装马匹,便要连夜赶路。
一直没出声的张教头却迟疑了,明显是有心事。
王伦看出来异样,走过去问道:
“张伯似乎还有话要说?”
张教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
“此事现在说可能不太妥当,可是我若不提,日后贤婿知道了必会怪罪于我。”
“林冲啊,你可还记得开封府中,有一位江湖人称孙佛儿的孙定、孙孔目。”
林冲愕然回答:“当然记得,孙孔目为人耿直,最喜欢周全人。”
“那日高俅老贼骗小婿执刀入白虎节堂,本是欲置我于死地,。”
“幸亏孙孔目秉公直断,判了个误入节堂,改为充军发配,方才留下了林冲性命。”
“怎么,泰山大人,孙孔目处可有不妥?”
张昆一叹气:“正是如此啊!”
“那日孙定秉公留你性命,也由此恶了高太尉。”
“高俅当日并未发作,却将这过节记下了。”
“时隔半年,高俅多方谋划,给孙定污上了私存兵甲、阴谋不轨的罪名,直判了弃市之刑。”
“三日之后,就要问斩于菜市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