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回来的”司徒凤问。
韩缜道:“送他回来的人说,是小犬昏死前,许以重金让他们给送回来的。”
“只有他一人,可有一个女子?”阿屠忍不住问道。
韩缜摇头道:“没有。不过听送他来的人说,当时是有一个女子与他一起,不过那女子受伤太重,已经死了。”
阿屠的脸瞬间灰败下去,整个人似是被束住,双目发直,动了动口却没有声音,而后笔直的向后栽去。
苏辞伸手将他接住,看了眼道:“受了刺激,无碍。”
借她之口栽赃自己。难道想错了,那些蒙面人不是要借刀杀人,而是另有目的?楼小楼想不出,沙千流的死让他重新陷入迷雾。
苏辞接着道:“令公子未醒,难怪韩老板不知情。”
楼小楼已收定心神,告知了韩缜沙匪窝的事。
韩缜眉目深锁他道:“那女的是沙匪头子……刚听楼公子之言,那帮人显然非同一般,不知是何方势力。”
正当楼小楼要开口之际,韩府家丁跑来高声喊道:“老爷!三少爷醒了!”
韩缜闻言面上一喜,当即起身便要去看,顾不得在多说什么。
苏辞看眼阿屠,冲楼小楼点了下头。
韩霁面色白中戴青,脸颊凹陷,目光涣散,原本合身的衣服已失了形,大袍般罩在他虚弱的身体上,看上去像是弥留之际,随时都会死去。
这让楼小楼一惊,他没想到韩霁伤得这么重,那些人若是有心放他们走,不会下此重手,难道之前的猜测真的错了。
韩霁费力的睁着眼,满是犹疑迷茫,像是处在梦中一般。当他看到韩缜,眼神方才清明起来,带着愧色道:“这次……”
韩缜摆摆手道:“先养伤,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看向楼小楼。
楼小楼道:“我去了沙匪窝。”
几人说话间,一个人冒冒失失闯进来急切道:“大当家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死!”他冲到韩霁面前,紧抓着韩霁的双臂。此人正是先前晕过去的阿屠,苏辞紧随他而至。
韩霁的意识尚不清晰,神色茫然,但在阿屠反复责问下,他显先是疑惑,而后惊讶道:“死了?”
看到韩霁不知,阿屠脸上露出希冀,兴奋道:“她没死对不对!她还没死!”
“你们怎么逃出来的。”楼小楼拉开激动的阿屠问道。
“沙千流出怎么了?”韩霁显然还不在想着阿屠的话。
楼小楼简言道:“送你回来的人说,她伤重不治,死了。”
韩霁明显一愣,神色复杂起来,他睫毛垂下道:“那些人追的很紧,我们带着伤东躲西藏,不敢休息,拼尽全力才得以摆脱……”韩霁喘着气简略说着,他眼中浮出一种难言的神色,似仍惊心于当时的危机四伏,生死一线。
“她在哪?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哪了!”阿屠挣脱开楼小楼情绪激动,冲上去一把拎起韩霁,将他从床上提起。
楼小楼忙将阿屠拖开,韩霁踌躇的摇着头道:“我只记得我们逃到一处村落中,请人送我们送韩家后便失去意识,之后的事……”韩霁神色暗淡下来。
“带我去找她。”阿屠睁着空荡荡眼睛,呐呐道。
韩霁默默点了点头。
阿屠到沙千流被下葬的地方,只有一个隆起的小土包,再无其他。阿屠通红的双眼,在看到那小土包的一刹那眼泪堪堪而下,突然他发疯似的去扒土,楼小楼几人拦都拦不住,只好放任他不断地重复着那充满绝望的动作,幸而土坑不深,已露出紫色的衣角。
阿屠看到那露出的衣角忽而顿住,跌坐在一旁,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而楼小楼此时却上前,继续挖下去。
“你要干什么!滚!”阿屠看到楼小楼的动作,歇斯底里起来,当下就要动手。而此时带着酸腐气味的尸体已露出大半,楼小楼边松开拉尸体衣服的手边道:“帮你的忙,挖尸。”
“找死!”
“楼兄”阿屠与韩霁一同出声。韩霁本就重伤初醒神形憔悴,如今见了前几日还是死里逃生的同伴,转眼已成为一堆腐肉,更是黯然失神。
正当两人神伤之际,楼小楼悄声对苏辞道:“没有‘浄天七曜流光珠’。”
苏辞不动声色微微颔首。
重新收敛好沙千流的尸体后,楼小楼几人决定赶去匪窝总据点查看,而阿屠只是呆呆的坐坟边,似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
韩霁坚持要去,也不好将阿屠独自留下,四人便一起前往。途中遇上应韩缜之请来保护韩霁的逍遥二仙,而司徒凤正与他们在一起。
楼小楼暗呼倒霉,原本只是他和苏辞两人要做的事,哪知会一下冒出这么多人,无奈下,只好先如此。
一路上,祁连夭跟在楼小楼身边笑语盈盈,两人谈得颇为投机,萧无一依旧寡言少语,那双看透世事般的眼睛似笑非笑,嘴角仍带着那淡淡的嘲讽。
阿屠失魂般的走在前面,路线和那去山洞的一致,正当楼小楼要询问,阿屠却经过山洞继续前进,待绕过那座黑山,走了不多久,阿屠便停下来,众人眼前是一片茫茫荒漠,且竟比之前经过的更为荒凉空寂,仿佛天地间唯有这片无际的沙漠包围着自己,彻骨的孤寂,让人不由得心慌恐惧,甚至产生出离世之情。
众人正惊异于这自然之变化之奇,回神之际阿屠已不见踪影!这四周皆是荒漠,一眼望尽,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那么……众人将目光都看向地面,细看之下这黄沙中果然另有乾坤。
楼小楼将一处沙子拨开,露出一块暗青色的大石板,他仔细观察少时,双掌发力,听得几声沉闷的摩擦后,石板被推开,同时露出一个黑魆魆的洞口。他忽而心中一紧,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他随即扭头,司徒风和苏辞正好端端站在那里看着他。
楼小楼立刻起身后撤,躲开了祁连夭的一击!
再看司徒风和苏辞,已然是被萧无一控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