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禅强忍伤势,拖着伤躯,拾起静静躺在地上的石剑,双手承托,走到许鹤面前,继续又道:“但看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敢肯定,你一定就是那传说中的有缘之人。”
“请你收下这柄神剑,继承玄门衣钵,成为我“逍遥剑玄门”新一代的掌门吧!”说着的同时,司空禅双手拖剑,匍匐跪地,一副虔诚神态。
在司空禅看来,许鹤的天资自不必说,人品更是值得称道,这样侠肝义胆的赤诚少年,若能成为神剑之主,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啊啊啊……,拿走,快把他拿走!”九死一生,刚刚缓过一口气的许鹤,一抬头就看见司空禅托着那差点将自己折磨死的石剑来到自己面前,当下心虚的一声轻呼。
虽然看上去特别没有底气,但语气十分坚定。
“老头,我求你了,你快把他拿走,我服了,心服口服,五体投地,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我实在受不了它……,这怪剑,简直要命啊……。”许鹤热泪盈眶,神色中透着悲凉,显然刚才被这神剑害的不轻。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加害于你,我只是想让你继承这柄神剑,成为我们门派的掌门,这可是好事儿啊。”见许鹤反应剧烈,司空禅不由一怔,当即劝说了起来:“喏,把剑接过去,从今以后,你就是剑玄门的掌门了。”
“不不不,这剑你还是留着吧,只要让它离我远点,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许鹤一再推辞。
“不……你这小子,这么听不懂话呢?你知道这神剑意味着什么?”见许鹤不应,司空禅登时大急。
许鹤不顾周身伤痛,勉强撑起身子,喘着粗气朝着司空禅一摆手,道:“爱啥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碰他了,要么,你现在弄死我,要么,你带着它赶紧走,我现在……再也不想看见你们了。”言罢,许鹤头也不回的一转身,朝着远处的山道方向走了过去。
现在的许鹤,又伤又疼又累又饿,只想回到家里,给自己浑身上下涂一层止痛的金疮药,再吃顿饱的,踏踏实实睡上一觉。
什么剑玄门的掌门,爱谁谁,反正许鹤是不稀罕。
见许鹤转身欲走,老头登时一愣,但下一刻,老头竟是二话不说,一个前冲扑了上去。
这一扑,老头没有用力,当然,老头身上也没什么力可用了,他只是双手一个环抱,死死抱住了许鹤的大腿,不让许鹤离开,一边哭一边哀求道:“许公子啊!少年人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没几天活头了,难道你就忍心么?难道你就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吗?”
“你松开我,你让我回去,我现在就想回家!”许鹤头也不回,脚步没有一丝停歇,竟然就这样拖着司空禅,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
司空禅缓缓抬头,看向许鹤的侧脸,一边被许鹤拖着,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许公子,不要再逞强了,我正抱着你的腿,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你的身体正在颤抖。不断渗出的血,参杂着你的泪,虽然看似你那么坚强,但我都知道……你哭了。”
“你松开,我就是被你弄哭的,你让我回家,我睡一觉就好了。”许鹤泪滴滑落,那表情,看上去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见许鹤不肯接剑,司空禅便继续死缠烂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的当真是情真意切,句句在理,可许鹤愣就是听不进一个字。
毕竟,对许鹤来说,握剑,便是地狱,那种滋味许鹤说什么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就这样,许鹤硬是拖着司空禅走了十几丈的距离。
到最后,司空禅不免一声长叹,道:“哎……,看来,是老夫错了,也许,你并不是那传说中的有缘之人。真是抱歉,是老夫我找错人了……。”
话虽这样说,但司空禅抱着许鹤的双手却没有松开半分,依旧被许鹤拖着。
“不过啊,眼下是这样个情况,许公子你是上智之人,料想你也看出来了,追杀我的人远不止刚才那一个,但凭借我现在的伤势,别说安全的回到剑玄门,就连能不能离开这眉山,都成了天大的疑问。”
“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许公子继承这神剑了,我吖,只希望……只希望如果有机会的话,许公子能在我死后,替我将这石剑,送回我的剑玄门……你看,这样可以么?”
许鹤听这老头说的情真意切,其中还透露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坚定的脚步不免停顿了一下。
但停顿瞬间,被石剑控制时候的一幕幕重又涌现心头,让许鹤不免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