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有才一问直指在场所有妖怪的心脏，使得跳动都慢了几分。
沉默几息，白鳄黯然道：“是啊，身为妖怪，我们对人族修行种种或许不太明了。对自己将来却异常清晰——因为从我们出生就已经注定了。”
台下众无奈点头，有人附和道。
“凤凰所生，或凤或凰。凤凰与其他族类所生，十有九是不知名杂毛鸟！”
“嗯嗯，这是什么？这是血脉，与生俱来的东西。”
黑熊精看着身侧的归有才喃喃道：“在场大多数还是寻常动植所化，不是靠岁月堆出来的就是自己另有翻奇遇。”语气一顿，他垂下了头，以几近不可闻的声音继续说：“可也就这样了，前路晦暗。”
在场的妖怪皆是没有多么强大的血脉，顶多寥寥几个也就如同白鳄般算是个异种。
可是，如同黑熊精所说。
也就这样了。
……
山巅，愈加嘈杂。
众妖纷纷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无奈，诉说着自己心中的不甘！
说着说着，甚至有俩只还未褪去绒毛、刚刚开智没几年的方寸山小妖听得暗自啜泪。
“修他娘的什么行！”
“可能咱俩这山猢模样一辈子也无法完全化去，更别说离开方寸山，去那人族城中游玩了！”
“是啊，还修他娘的什么行？！”
俩只小妖淳朴直言，引一旁黑壮男子悲戚出声。
“别说人族城中了，哪怕是妖属之地，我等这般也不受待见！！”
“也不怕泄了根脚，我本是辛荒子老猿，偶然从洞中得一枚上古灵丹开了灵智，吞吐日月之华四百余载终于化作人身！”
“二十余年前，西牛贺洲百弛洞妖王设宴，我遥遥看一眼便被抓了去，见我身后无人，又是血脉稀松之辈，那妖王就要我自断一臂充肉食！”
“猿猴之臂乃是根本啊！！”
“那日，我双臂齐无，又断一尾……才留的性命！！！”
辛荒山老猿说到最后声泪俱下，引得方寸山巅沉浸在悲戚之中。
“命也！”归有才心中自嘲笑道。
想罢，瞄一眼玉台上色淡然的李长乐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垂下了头又低声呢喃道：“是我自己贪婪，变改血脉一事本就是大大奢望！”
玉台上，李长乐将台下众言听在耳中，也把那一张张愁苦面孔印在心里。
菩提老祖有圣人手段没错，但是……改变血脉手段他不曾有。
“系统，我鞭策弟子的话，可以改变他们原本的血脉吗？”
之前系统有说过‘开窍明心之术’可以改变天赋资质，但是有些笼统，李长乐不知道这其中包含不包含血脉。
【主人，血脉之说因果重重，归其根源乃是天生继而赋予，属于天赋。】
【‘开窍明心之术’可以改变！】
李长乐心中大定，于玉台露出莫测之笑。
“你叫什么名字？”
一道温润之声使得刹那间众妖闭了嘴。
李长乐身形一晃来到台下老猿身侧，垂首问道。
老猿诚惶诚恐，赶紧抹去眼角浊泪，匆忙起身行礼。
“老祖有礼，小妖无文才，自名辛荒子。”
李长乐探出神念简单查探这老猿，轻声道：
“无大事，我且替你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