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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温柔山庄(2)(1 / 2)

温柔庄。

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坐在一张宽敞的檀木椅子上,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楚城风。他双眼布满血丝,好像是睡眠不足,冷峻的脸庞隐泛着红光,没有半点靡颓的样子。

楚城风仔细的瞧了他几眼,没有发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看他安安静静地坐着,眉宇之间略显风霜,难以相信,眼前这位普普通通的中年人,便是名躁一时的温柔庄庄主。

郭念轻咳一声,笑道:“花楼,近来可好?”

宋花楼揖礼应道:“托庄主的福,学生一直很好。”

郭念缓缓道:“你我一别数年,我心里一直思念的很,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要在骂我,说我不履守诺言。”

宋花楼正色地道:“学生也一直想着庄主,对庄主的知遇之恩,感恩不浅,哪会生出异心来搅乱温柔庄的事情?只不过……学生不太明白,庄主三番两次要请学生来,不知道是为了哪桩事?”

郭念并没有急着说话,冲楚城风看了一眼。他眉头微皱,显然是猜不出楚城风究竟是哪一个:“这位先生是……”

宋花楼道:“是学生朋友。”

郭念面带微笑,道:“既是你的朋友,我倒要认识认识。”

楚城风揖了一礼,笑道:“晚辈姓楚,四面楚歌的楚。”

郭花站在大厅侧面,突然阴阴的说了一句:“楚先生也是一位高手。”这只花狐狸在一旁死死的盯着,看得楚城风浑身不舒服。

郭念脸色微微一变,道:“既然到了温柔庄,便是温柔庄的客人。楚先生又是花楼的朋友,当然不是外人。枫儿,你去把铁先生请到大厅来。”

鬼手郭枫应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往后院去了。

宋花楼似乎是吃了一惊,不经意的朝楚城风斜了一眼。他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眉头紧皱,表情疑惑,那一笑时就会露出来的两排皙白的牙齿,已经看不见。

楚城风有一种预感,这位“铁先生”,宋花楼一定认识。

郭念轻叹一声,正色地道:“我急于找你,就是为了铁先生。”

“请问庄主,是哪一位铁先生?”

“你认识几位铁先生?”

“花楼的朋友中只有一位姓铁的,便是铁手无恨。”

“我说的正是他。”

宋花楼似乎吃了一惊。说话的声音有些激动:“可是……可是铁无恨一年前不是已经死了么?”

“没有。他没有死。但是他跟一个死人并没有什么分别。”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他活着不如死了的好。他告诉我,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着跟他的老朋友再叙叙旧。”

宋花楼突然不说话了,他的脸色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

楚城风知道这个“铁无恨”是想跟谁叙旧了,他心里暗想,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不可能会来跟我叙旧。

据说铁无恨使的是一只纯钢的铁手,江湖上的人都叫他铁手无恨,他的十式“奔雷手”是郭念口授,由“奔雷剑”演化而成,在“温柔七破”中排名第三。

楚城风记得铁无恨以前好像是宋花楼的朋友,非常好的朋友。而郭念也算得上是铁无恨的师父,但为什么铁无恨没有留在温柔庄?

宋花楼很少在楚城风面前提起铁无恨,或许他一直以为铁无恨已经死了。但现在他突然听说铁无恨没有死,心里会有怎样的感受?他轻叹了一声,缓缓道:“一年多了,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他……”

“我知道。我也快把你想死了!”

大厅上已多了一个人。

楚城风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么样的一个人。他的头没有头发,没有耳朵、没有鼻子、没有牙齿;只剩下一张嘴和一只眼睛。

他的脸上有一点点的冰冷笑容,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布满了他的脸,右边一个黑森森的眼洞,寒气逼人,尽显无限的悲怆,流露无限的怨恨。

当宋花楼看到这么一张不该是人脸的脸时,他的一切表情和心绪仿佛就在这刹那间突然凝固。他的手脚在不停的发抖,肌肉在痉挛。他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蜇了一下,喉间咕咕的作响,惊慌失措的仿佛要叫出声来,只能发出一种迷离恍惚的声音:“你……你真的是……是无恨么?”

那张没有牙的嘴里立即发出一阵悚耳的笑声。现在还未到冬天,楚城风却觉得好冷。

“不错,我就是铁无恨,我就是那个早就该死的铁无恨!”他的脸在抽动,右眼射出一缕吓人的神情,“你难道认不出我了么?一年多了,我好想看看我的好兄弟,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天天都在想你。”

宋花楼声音沙哑,有些想哭:“无恨,你,你如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铁无恨突然放声怪笑。

此人内力颇具浑厚,只怕当今武林少有敌手。但楚城风实在是不明白,像他这么一个功力了得的人为何竟落得这般下场?

铁无恨内心似已悲愤之极,唯一的一只眼睛里已蕴育了无比的怨恨:“我的眼睛让人挖了,我的双耳,让人割了,我的牙齿,让人给拨了,我的鼻子和脸让人一刀一刀的划……宋花楼,你一定以为我痛死了,但是我不觉得痛,哈哈!好过瘾!我觉得好舒服,非常的舒服……”

这不是在说话,而是在梦呓。楚城风突然觉得胃口有些东西在动,非常想吐。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无论是谁见到或是听到这么样的一件事,真的非吐不可。

宋花楼的眼睛开始发红。

铁无恨恨声道:“宋花楼,你居然还问我怎么会变成这模样,我真的很佩服你。”

宋花楼一惊,沉着脸道:“无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听不懂?你真是健忘。但我没有忘记,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楚城风和宋花楼皆是大吃一惊!

楚城风坚信,宋花楼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何况铁无恨还是宋花楼的朋友。他很想大声地喊出来:宋花楼绝不会害他的朋友!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宋花楼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我怎么会害你?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害你?”

铁无恨冷笑道:“我还要我告诉你么?一年前,你跑到我家来喝酒,我们已有好久没有见面,我当然非常的高兴,但是你这个畜生,酒醉之后看见我老婆貌美,便起色心,竟然调戏我老婆!”

宋花楼叫了起来:“绝对没有!我哪有胆子调戏大嫂?是大嫂……她……”

“呸!是什么?当时我真想一刀杀了你!是你要我念在多年兄弟的情份上,放过你这一次,是不是?”

楚城风望着宋花楼,只见他沮丧地低下了头,似乎对那件事感到很“内疚”。楚城风记得宋花楼对女人没有多大兴趣,他怎么会调戏人家老婆?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他突然很有兴趣想知道铁无恨的故事。

铁无恨接着道:“我以为你是酒醉色起,一时糊涂,想一想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也就罢了,料不到你凶性大发,连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也狠心下手。”他突然一声狂笑,又道:“这一年来,我生不如死。但我一定要活着,我铁无恨活得好好的,活得很快乐!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今天我要庄主为我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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