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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翻看着三浦光太递来的小册子，瞧着里面对每一次大宗交易的详尽记载，暗暗点了点头。
“记得确实详细。”
里面不仅有近几年铁器铺子的生意往来，连货主的大致身份都有些记载。
当然了，如货主身份这般不甚重要的事情本是没有必要记下来的，但这间西吉小店的生意做得确实是太大了一点。
凡是被那妇人记在册子里的，除了与大族权贵间的巨额交易外，便通通是些私下的兵器打造。
按着瀞灵庭里的规矩，像西吉家他们这样的小铺子是没有资格来铸刀的，刀是杀人的利器，又岂能叫人随意烂铸？
除了如霞大路家这般得了授权的家族外，谁若是私铸了兵器，那便是违了法的大罪。是要被重罚的。
若是铸出的兵器与贼人有了关系，甚至于还要被人摘了脑袋去！
即便西吉一家家传的手段远近闻名，却也依旧是没有铸造刀具的资格。
他们做的这些生意若是暴露出来，虽不至于被护庭十三番队的人捉去杀头，却一样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来！
由此却也能看出，霞大路家的生意里含着多大的暴利了。也难怪如今各大贵族要趁着霞大路家虚弱，从这个家族里分上一杯羹出来。
柳生翻看着手中这本小小的册子，竟发现这西吉家仅仅在那妇人嫁入的短短两年内，就接手过不止一桩的刀具生意。
这西吉家的人，确实是胆大的很。
柳生翻看的速度渐渐加快，虽然这十几页里都是些西吉铁器铺违法的罪证，却对他想要去查的这件案子没有一分的帮助。
柳生的目中甚至已显出了失望之色，这人废话了半日，却也都是些无用的消息。
想想也是，一个才嫁入西吉家短短几年的女人，手里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他手上的速度愈来愈快，只是淡淡地瞥过一眼便继续向后翻去，眼看着一本小小的书册就要被翻到了头，柳生目中的失望也是愈来愈浓。
但当他翻到某一页的时候，手里动作却是突然凝滞了下来。
从这一页开始，连同后面的好几页纸上，记着的都是些许多年前的陈年旧账。
由叙事的口吻来看，与前面有着极大的差异，或许是那妇人从西吉老掌柜的账簿里摘录出来的。
但对柳生来说，这才对他是真正有用的东西，他也终于按下性子细细瞧了下去。
待翻到后面一页，瞧到里面写着的几个字的时候，柳生的眼里突然一亮。他知道，就是这里短短的几个字，或许才是自己今日里最大的收获。
“年月日，族里下命，以秘法铸令牌若干，刻菊花纹。”
果然，是这个西吉小店造出的令牌。而之所以选中这样一家小店，怕也是为了那独特的辨识手段罢。
毕竟他们的这块铁牌子，造的确实是过于简单了些。
柳生口中不由得轻赞一声，“那个妇人，倒是真有几分本事。”
能从老店主手里看到极其重要的账簿，还能将账簿里的话偷偷记到自己的私帐里来，这个妇人不来二番队做情报的搜集工作，倒真是亏了她这身的天赋呢。
“要不是小的提醒了她，说从老东西的生意里找些破绽来，那个小贱人才不会想到记这么个玩意儿呢。”听了柳生的夸奖，那三浦光太却在一旁笑着说道。
他得让眼前的大人记下自己的功劳，而不是一个早已不知死活的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