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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然看到他醒过来,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液,不断用毛巾擦拭着他的额头。
“小老公,如果你有不测,我也随你而去……”
“老婆,我睡梦中感觉回到了荒岛,正在洪水中拼命,我感觉好累……。”慕容机勉强说了几句话,又合上眼睛入睡。
欣然知道休息有利于他的病情:“那你先睡会吧。”
几个小时以后,慕容机再次醒来,脸色黯淡,出现痛苦之色。
“老婆,我没脸再活下去,爷爷是被我气死的。都怪我考虑不周,总以为他老人家还是颗参天大树,忘记他已经承受不住风雨……”
慕容机越说越伤心,满面忧伤无法自拔。
欣然干脆把话说明,免得他总钻牛角尖。
“你错了,老爷子年事已高,已经是风烛残年,即使你昨天没气他,他也早晚会有这一天。如果你随他而去,我也随你一起走,黄泉路上我们相伴。即使我们死去,爷爷能救回来吗?他泉下有知,会希望你追随他而去吗……”
停顿一会,欣然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还这样,我更应该自责。当初在荒岛上,我不应该答应做你老婆,我们不应该离开荒岛,该自责的是我。回到国内,我们应该立即分手,如果没有我们的事,爷爷如何会这样,我也该伤心难过寻死……”
欣然很自然地提及爷爷,慕容机一直没感觉到,现在真切地听到爱人的称呼。似乎她做了慕容家的媳妇很久,已经形成了习惯,慕容机怦然心动的同时,却被后面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他伤心难过,妻子也和他一样后悔。他可以不管不顾地伤心下去,封闭六识只求一死。妻子从来说到做到,也会追随他而去。大哥二哥和孩子怎么办?他们会恨他一辈子的。
原来他的生命已经和爱人连在一起,他可以寻求死亡,也会把爱人拉入地狱,她有什么错。只不过认识了懦弱无用的人倒霉而已。
可怜她在照顾自己的同时,还要照顾家。连发展迅猛起来的集团公司都置之不理,他真的错了。
“老婆,我错了,爷爷如果知道我这样,他会不开心的。他总是叮嘱我好好学习经商,把慕容家的企业发扬光大。上次他生病我偷偷伤心,被他发现了引起他的不满……”慕容机就像孩子似的放声大哭。
欣然知道他这样哭完,把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她把他拥到怀里,用女性温柔爱抚他。他边哭边诉。
“爷爷,你活着的时候我总是不听你的话,你现在不在了,我一定完成你的遗愿,慕容家的企业一定会发扬光大。我有一位优秀的爱人,一定会做到的……”
看到小老公终于想开了,欣慰的同时又嗔怪起来。
“好了,等你身体恢复了,我要你继续帮我做菜。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做的菜肴,菜肴里我能感觉到你的喜怒悲哀,你看我这几天亲手做菜手都变粗了。”
慕容机抓过爱人的手。细细观瞧,果然看见她的手比以前粗糙了很多,上面有微小的毛刺在他眼前晃动,它们出现在她细嫩的手掌上,看起来异常刺目。
自从爷爷故去,他仿佛找不到心的位置。在看见爱人手上的异常以后。他感觉到心疼,他感觉到他心还在,在为爱人心疼,他还知道疼惜别人。
他不是废物一个,他还有用。起码可以为爱人做饭。在她累的时候陪她说话,就像现在这样。
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想要站起来,却浑身发软,无力地重新躺了下去。欣然制止了他。
“欲速则不达,等你吃点东西身上有力气了再起来帮我,我去给你做碗鸡蛋羹。”
看到爱人离开了,过了一会,一碗清香细嫩的鸡蛋羹出现在他面前。
欣然用小勺一点点吹凉了喂给他。他原来不明白爱人说饭菜里情义是什么味道,现在他尝到了爱人的情义,是一种淡淡的温馨和爱意。
泪水在他眼眶里转悠,滴落在碗中,口中有种淡淡的咸味,空荡荡的内心感觉无限充实。在爱人关心的目光中,他拥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一天天过去,慕容机终于站起来了,当看到两位哥哥和欣然脸上发自内心的欣喜,他诚心诚意地说了句。
“谢谢！”
他慢慢地恢复,就像孝子刚学会走路,蹒跚地每天走几步。过去的事尽力不去想。
这天,慕容机正在养病,他手机铃声震天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接通了手机,只听手机里是他二叔肆意的叫嚣。
“慕容机,是你把老爷子气死了,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想躲一辈子不成,快滚回来受死……”
慕容机心中奇怪,二叔怎么有他的电话,猛然想起一定是在爷爷的手机里获得的,爷爷的死他深感愧疚,现在听到二叔的辱骂声,心中又掀起了狂风巨浪,刚结疤的心被再一次撕裂了。
这几天调养恢复的精神瞬间崩溃,眼前一阵发黑,手机滑落到下来。
欣然这几天不敢离开小老公身旁,总怕他病情反复,听到声音,急忙进屋进来看见情况不好,急忙掐他的虎口和人中。焦急地不断呼喊着。
“小老公,你千万别吓唬我……。”
掉在炕上的手机还在通话中,里面依旧是嘈杂吼叫的声音。
欣然生气地直接把手机关机,扔到了炕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