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王宫肯定是不了解外面的惨剧的，不会知道在王宫之外还有如此悲惨的孩子在挣扎求生。这里不但有孩子的悲剧，鳏寡孤独、老弱病残都很难得到照顾。
各个诸侯国都是如此。
里面记录了很多的故事，比如很多老人只能在收割之后，在地里捡那些落在地里的麦穗过日子，完全撑不过冬天。
姜王后读到这些具体的案例，忍不住垂泪哭泣。她是没想到王宫之外竟然还有这样多的悲剧，难怪大王日理万机，看到这些故事，她也睡不好了。
“大王是天下人的大王，臣妾错怪大王了。”姜王后说道，她能有这样的见解可不容易。
要知道这年头，天下是殷商人的天下，可不是天下人的天下。谁敢喊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在殷商人看来就是造反。
姜王后虽然是诸侯，但毕竟不是殷商人，所以她能跳出殷商人的格局，想到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大王也是天下人的大王，已经非常不错了，格局已经打开了。
“正是如此，自从上帝显灵，告知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就意识到自己肩膀上的重担，我必须让天下黎民都过上好日子才行。”林凡认真地说道：“奈何我是孤掌难鸣，负责祭祀的首相，负责百官的亚相，负责武官的黄飞虎，负责文官的杨任，他们都是殷商人，他们只维护殷商人。每当我想要去调解殷商人和东夷人的关系，他们总是斥责我好淫。我真的是太难了。”
姜王后说道：“大王想要选拔东夷人对抗自己的族人，自然不会受到支持。”她能理解大王，但这事情不好做。
“为了完成上帝的旨意，我非做不可。只有压制了殷商人，我才能拿出更多的粮食去赈济弱民。”林凡说道：“王后，你乃知书达理之人，愿意支持我么？”
姜王后犹豫了，毕竟支持大王可是要得罪很多人的，甚至还得出卖父亲。那她就成为罪人了。
这年头大家都是以家族为优先，可谓丈夫如衣服，父亲才是血脉情亲，丈夫可以换，父亲可换不了。
姜王后理解林凡的决定，但他是天子，是孤家寡人，可以放手一搏。但她不行啊，她得保护家族。
林凡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她顾忌自己的家族，不想伤害父亲姜桓楚，在丈夫和父亲之间还是选择了父亲。
情理之中，毕竟不是谁都能和苏妲己一样豁出去的。
“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林凡说道：“我还有工作要做。”
姜王后只感觉以前自己和大王之间是栅栏，现在却是天堑。或许最后他们会成为敌人，因为大王走的这条路是为了天下人，但也是和天下人为敌。
上帝真的太残忍了，为什么要让大王成为天下人的大王？如果他只是殷商人的大王，或许会很幸福吧。
殷商人不代表天下人，虽然殷商现在是天下的中心，占据了最肥沃，开发程度最高的土地，但东南西北四个范围，四个伯侯的势力其实都不是殷商人。而诸侯之外还有蛮夷。
其实四大伯侯的人是希望自己是殷商人的，但殷商人显然不会承认，认为他们更像蛮夷。而蛮夷看四大伯侯，又会觉得他们是殷商人。
殷商人、伯侯、蛮夷。
殷商人是玄鸟受命于天，没有这个天命，就不是殷商人。东南西北四个伯侯，他们肯定是希望自己成为殷商人的，因为殷商人掌握占卜解释权，他们也想要，奈何这天命不是说有就有的。
最外面的蛮夷对伯侯也不会客气，因为他们经常发生战争，所以认为伯侯国就是殷商人。
“大王，你也早点休息。”姜王后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去背叛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