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低徊处,远路闻蹄声,前途仍未卜,故酒可有无?
正值入夏,炙热的太阳照在崎岖的山路上升起滚滚热浪,一老一少正慢悠悠的走着,少年身着麻布青衫,虽显瘦弱但步伐却是稳健,光洁白皙、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嵌着乌黑发亮的眸子,清秀中透着一股稚气,此时正满头大汗的正牵着一头小毛驴。
后面跟着的老者,头发已然灰白,满脸褶皱且伛偻着腰,和少年形成了鲜明对比,他虽然驼背步履蹒跚,但速度却也不慢。
这两人便是已经离开了长宁镇的林凡和陈驼子。
“你小子走道忒慢,再不上官道,找个茶驿歇脚,咱俩不晒死都要渴死在这,要不咱回去吧。”
“不行,怎能遇到这点挫折就回头。陈叔,你还说我呢,让你找在镇上找马,你却找了一头小瘦驴,骑也不是不骑也不是,还得拽着,银子也不知道让你花哪了。”
“叔这不是存着银子以后给你说媳妇嘛,那李家的三姑娘就不错,来送你时哭的梨花带雨的,你也没心软。”
“我看你瞅刘婶的眼神还和瞅旁人不同呢,你咋没留下?”
山路上回荡着少年清澈的笑声和老人红脸的怒骂声,这一路虽风餐露宿,但也并不无聊。
由于林凡第一次出长宁镇,两人全凭陈驼子近二十多年前的记忆走,走了许多岔路,有时候林凡都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根本记不得路在领他胡走,但是也还算坚持过来了。
又走了数天,终于看到了那平坦宽阔的官道,来往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拉着一车一车物品赶路的商人小贩,骑马披银甲快速奔驰的军官,也有一些拖家带口迁徙的平民。
“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挡了爷的路,再不滚开,爷这马鞭可不长眼”官道上一满脸胡须的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汉,手持马鞭怒喝道。
马鞭所指处,一名老妇正抱着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孩掩面痛哭,旁边是散落一地的行李。
明眼人都看得出,定是这大汉骑马疾驰撞了这祖孙二人,更是气急败坏的辱骂起来,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大汉人高马大,路过的行人只是摇头叹息,谁也不敢管。
“这位爷消消气,这么热的天,跟这些小民置气可太不值当了,您长得这么威武霸气心胸定也宽大,我帮他们捡捡行李您过去就是。”说话的正是林凡。
这种蛮横恶霸他见多了,跟他们讲不出什么道理,又打不过,恶犬就要顺毛摸,还是赶快看看这小女孩要紧。
闻言大汉转头看了看这满脸堆着和善笑容的少年,面色缓和了下来,看来对这番话很是受用。
“若不是这小子求情,定让你们吃我两鞭,下次走路长点眼睛。”大汉说罢哼了一声,越过散落的行李,纵马远去。
“陈叔,帮忙捡捡东西,我给这小女孩看看伤”见大汉远去林凡狠狠啐了一口,然后快步走向昏迷的小女孩,并检查起伤处。
“没什么大伤,手臂被撞的有些错位,我已经帮她重新接了回去,至于昏迷应该是惊吓过度导致的,一会就该醒了”
林凡从容的捡起旁边的树枝,用布固定在女孩的手臂上。这点小伤显然难不倒他。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老妇人已从惊吓中缓了过来,但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她显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一味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