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庞府。
当朝国丈庞吉——庞太师,自从数年前加害包拯未果,阴谋破灭后,最终被仁宗高抬轻放,仅仅判了个:以太师衔致仕,赏食全俸,不淮再入朝从政。
虽是如此,倒也让这位当初权倾朝野的皇亲国戚,着实低调沉寂了好几年,连带着往日门庭若市的太师府上,如今也早已是门可罗雀,看起来似乎有些落魄……
然而,种种落魄的迹象,不过是外人看到的表象罢了!
俗话说得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只要庞贵妃受宠一日,又怎么可能真让庞家彻底落败?
若是有人能深入庞府中,亲眼见一眼真实情况?
绝对会被庞太师的真实状态给吓一跳!
看似远离朝堂、不再公开抛头露面多年,但庞吉身上却不见半点颓废气息,反而看起来神采奕奕,威严依旧,全然不像一个落马大员该有的模样!
别致的小院内,只见这位须发皆白的国丈兼老太师,正饶有兴致的,和如今留在身旁侍奉的宠子庞文在下棋,云淡风轻的模样,颇有一种智珠在握的自信。
虽年过七旬,但他却依然棋力不减,每一子落下都满是杀机,在一片风卷残云的绞杀攻势中,刚下到中局就已经让庞文弃子投降,大喊求饶:
“父亲宝刀未老,棋力更胜此前!孩儿认输了,认输了……”
庞太师见状,无奈摇头,碎了一口:
“哼——!都没下到最后,就这么轻易认了输?”
“想我庞吉英明一世,怎么偏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
“若是爹也像你这般,随随便便就认输,都不知道早死了多少回了……又哪有如今这气象?又怎能熬到那包黑子命丧黄泉的一天……”
话音未落,庞文已经迫不及待陪着笑脸,接话道:
“父亲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孩儿以后自当铭记,不到最后,绝不认输!!”
说罢,他又阴恻恻一笑:
“父亲……您说那包黑子,这次当真能被毒死么?那老家伙可是向来命好得很,之前好多次涉险,最后却都被他逢凶化吉了!孩儿只怕,咱们这次未必能如愿……”
庞太师捋了捋须,对此森然一笑:
“放心吧,这次万无一失!有王殿帅暗中帮忙,找的又是江湖中用毒最为高明的‘蜀中唐门’的奇毒,寻常银针都探查不出任何毒性,外人绝无解毒之法!”
“别说是区区几个宫中太医、京师名医了,就是把全天下所有的大夫找过来?能不能发现那包黑子不是患病、实则是中毒都两说,更别谈把他从鬼门关捞回来了……”
这话一出,庞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父亲说的是!孩儿听说,那王殿帅交友广阔,他王家不仅有蜀中唐门的关系,更和江南‘姑苏莫容’氏这江湖武林世家也有姻亲!也好在如此,否则他即便肯出手帮忙,可要在展昭这臭猫眼皮子底下给那包黑子下毒,又谈何容易?”
“呵呵……如今宫中的太医们是没辙了,也不知道城中那几位所谓的‘神医’,到时候能诊断到哪一步?若是包府上下想尽一切办法,最后却发现还是一筹莫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包黑子一天天等死,不知道他们又该是怎样的伤心欲绝?”
庞太师听罢,不禁冷笑道:
“哼——!何止是伤心欲绝?老夫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才好!”
“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遥想当初,若非那包黑子多事,你大哥又怎会惨死在铡刀之下?
还有你姐夫崔明冲,原本大好的前程,同样叫那包黑子给彻底毁了!
更连累到你姐姐,因此郁郁寡欢,最后命丧黄泉……”
说到这,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愤恨之色:
“如此血海深仇,哪怕让包府上下所有人一起陪葬都不够!
如今,只叫那包黑炭无痛而死,已经是便宜他了……”
庞文见状,连忙宽慰道:
“父亲大人,快消消气!大哥和姐姐他们,虽然无法复生,但只要咱们能毒死那包黑子,为他们报仇,也足以安慰他们在天之灵了……”
“更何况,只要那包黑子一死?包府上下顿时就没了主心骨!
即便那公孙策和展昭再怎么厉害,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至于余下的那帮人?还不是迟早被咱们玩死!!”
“唯一稍微麻烦一些的,或许也只有包黑子那女儿包氏了!那娘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攀上的文家这门亲事?有文彦博那老狐狸在,想要动那包氏倒是要费点功夫了……”
庞太师听罢,眼中怒色稍减,忍不住碎口道:
“你这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祸害人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刚才那话虽说得糙了些,但理儿还是不差的!”
“至少那包氏嘛……既然老夫发过毒誓,要让他包府上下一起陪葬,那就一个都不能少!哪怕是嫁出去的包家女眷,也不例外!就算有那文彦博罩着又如何?”
说到这,他不禁眉头一挑,眼中满是不屑:
“只等包黑子一死,到时候让你长姐在官家枕边吹吹风,咱们把王殿帅扶进西府,再里应外合,对付一个再无娘家可以依靠的区区包家女子,又有何难?!”
“甚至再进一步,以那包氏为突破口,顺带着把文彦博那老东西给一起拉下马,也并非不可能!到时候,东、西二府可就又多了一个空缺!”
“说不得,还有老夫东山再起的机会……”
庞文听罢,忍不住双眼放光,顿时肆意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