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皇帝陛下，我就直说了。”
楚南握着鱼竿，面无表情的说道：“永乐二十二年，明成祖朱棣第五次北伐。”
“北伐归途之中，与七月十卒于榆木川，年六十五。”
楚南的话音落下，平静的水面上突然泛起一圈波澜。
波澜的最中心，就是老朱鱼竿上的鱼线。
在听闻朱棣的死讯之后，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狠狠的抖了一下。
阳光下，他那张英武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其实对于朱棣的死，朱元璋并未太过动容。
人总是有一死的，朱棣的死不稀奇。
而且在古代，人的寿命普遍不高，朱棣能活到岁，绝对算不上什么短命了。
而真正让朱元璋动容的是……
“老四，竟然是死在北伐归途……”
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嘶哑而低沉，好似有刀片划过他的嗓子一般。
他无法想象，朱棣最后一次北伐归途之时，壮志未酬却如星陨落时的心情。
楚南点了点头：“纵观永乐大帝一生，虽然穷兵黩武，但也是功大于过。”
“他于战火叛乱中夺得了天子的位置，最终也死在了马背上，令人唏嘘感慨啊！”
说话间，楚南再次感觉手中一沉。
他手腕一抬，又是一条大鱼上钩了。
“皇帝陛下，您不是说，我不会钓鱼么？”楚南一边将鱼从鱼钩上摘下来。
像是故意对老朱炫耀一般，他还拿起那条鱼再老朱面前晃了几下。
“嘿，你小子这鱼，一条一条的，倒是钓的快，咱到现在，可还一条都没钓到呢！”
“所以我说，陛下别看不起人啊！”楚南再次将鱼竿甩入水中。
但紧跟着，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又是一条鱼上钩了！
“又来了！”
楚南将鱼竿一提。
“我……”老朱傻了。
好家伙，这上钩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啥情况？
他回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的鱼竿，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该不会真的如楚南说的，自己一条鱼也钓不到吧！
不行！
绝对不能输。
老朱握紧鱼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平静的水面。
太阳光在天上晃了一下，随后藏身进一片白云之中，
刺眼的光芒柔和了下来。
“楚南。”朱元璋看着平静的水面开口，声音似乎也严肃了一些，
楚南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侧头看着朱元璋的侧脸，笑问道：“陛下，你是想问，关于北方的事情？”
“嗯。”朱元璋点了点头：“你实话告诉咱，在你所认知的历史中，大明最终平定了草原没有？”
这是朱元璋最关心的事情之一了。
只要草原还在一天，大明就如芒刺背。
朱棣五次北伐，都没有彻底的平定草原，这让朱元璋更加的没有信心了。
“陛下好像对此事执念颇深。”楚南转过头去，看着没有一丝波澜的水面。
“当然！”朱元璋铿锵有力的回答道，鱼线随着他的话音一颤一颤的，平静的水面上再次泛起涟漪。
“草原，无论何时，都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
“曾经，他们入主中原，残害百姓，荼毒苍生，咱毕生所愿，就是要将他们彻底清除！”
水中安详的鱼儿被杀气惊动，四散奔逃。
水面上乱做一团。
一直停留在凉亭顶上的燕子叽叽喳喳的飞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