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华低着头从李总办公室出来。
他这次才真正知道问题的严重了,知道这后果的不堪想象。
办公室很热,他也不开空调,头上的汗顺着脸往下淌,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王洁蓝执意要生下这孩子,怎么办?
陈启华感到一件可怕的事情即将来临。
王洁蓝要生下孩子,自己无疑就是孩子的身生父亲。
这样的话,林晓珂怎么办?
林晓珂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和打击吗?
不但林晓珂接受不了,自己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太残酷了!
陈启华想到林晓珂,她跟着自己从家里跑出来,
住地下室,穿最廉价的衣服,吃没有营养的饭菜。
我们两个人风风雨雨、相濡以沫,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才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怎么这么快这好日子就要失去呢?
怎么这好日子就像是做了场梦,醒了就没了呢?
也怪,王洁蓝她咋就不能生育了?她是不是在骗人?
她这个人啊,心眼怎么就那么多?
现在,老总李金盛也管不了啦,李总甚至都觉得王洁蓝说的是有道理的。
我该怎么办?
陈启华的头真的大了,好像有一座大山那么大。
好容易熬到了下班,他一个人昏昏沉沉地去了一个酒吧。
酒吧里人很多,人们载歌载舞的很高兴。
老板满面春风的迎接着客人。
陈启华皱着眉,苦楚着脸,坐在一张桌子前独饮。
他一杯酒一杯酒地往肚子里灌。
一直喝到酒吧没人了,才晃晃荡荡地往回走。
这事儿怎么办?我可怎么跟晓珂说!
真浑啊!都是这酒闹得!我怎么竟然强奸了她!
他想起这段难熬的日子就心里发憷,林晓珂跟自己的冷战才刚结束。
林晓珂跟自己才恢复了过去的那种甜美。
可这扎心要命的事儿就又来了!
有阵子,他想起和林晓珂辛辛苦苦建起的家。
是不是刷房时,没把原来的涂料全盖住?
林晓珂不是说吗?这二手房的涂料,带着上一家人的信息。
要是上一家人的信息不好,自己刷房时又没把上一家的涂料盖住,就会也跟着倒霉!
可我叫林晓珂好好检查了呀!
我说:“你再检查一下,哪块涂料没刷到,我再补补。”
林晓珂也确实检查了,并说我刷得不错啊!
既然刷得不错,怎么还会出现我和王洁蓝这种倒霉的事情呢?
陈启华一路摇晃着走,一路想。
他喝得有些多,想吐。
走到路边才要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一路想着自己跟王洁蓝的事儿,想着想着,他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现在陈启华的肠子都悔青了。
为了公司的利益,为了陪客户喝好,自己往死里喝。
看看怎样,都把自己喝成了强奸犯!
罪过,罪过啊!
我们本来好好的几个人,王洁蓝本来是晓珂的大学同学,本来是晓珂的好闺蜜。
现在可好,成了仇人不说,还把这事儿给我往死里整!
嗨,要不说呢?人怎么能太善良呢?
你林晓珂也是,硬说你和王洁蓝是好闺蜜,硬是把王洁蓝从老家弄来了,还叫我跟她找了工作。
看看怎么样?看看把我搞得这个惨!
晓珂,你说我们这叫什么?是不是叫愚善?
我们这是不是叫现代版的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陈启华东摇西晃地进了电梯。
他用手找着电梯的按键,摁了好几次才摁下了七楼。
门开了。
他从电梯里出来,一屁股坐在自家的门前。
喝得太多了,心跳得有些慌。
他在自家门前靠墙坐着,大口地喘着气。
可坐着坐着他竟睡了。
这时外边刮起了风,说着就闪电雷鸣地下起了大雨。
林晓珂等着陈启华回家,一会儿看看表,一会儿又扒着头从门镜往外看。
这都大半夜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她打手机他不接。
跟他发短信他也不回。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雨下得这么大,他陈启华究竟在哪里?
正这么想着,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划过。
接着就是一声响雷在窗外炸响。
林晓珂从小害怕雷声,赶紧上床用被子蒙住头。
由于林晓珂是继母,从小一个人睡,她非常害怕下雨时响雷和闪电。
炸雷响过。
她看看表已凌晨一点了,陈启华怎么还不回来?
他该不会出啥事儿吧?
“呸呸呸,乌鸦嘴,”林晓珂自语着,“怎么能这么咒启华有事儿呢!”
窗外,雨越下越大,风“呜呜”的刮着。
林晓珂越想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