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果如罗振玉所料,罗泽南开始在蕲州码头附近,塔齐布开始在东边的孙家村扎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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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成小时候也是读过书的,用古人的语言写一份书信并不是难事,但是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用大白话写一封,其中夹杂了许多简化字,更有许多错别字,自然是为了加重他只有“骁勇”,不通文墨在清军中的印象。
对于陈玉成突然派人来下书,罗泽南也是吃了一惊,当即便不予理会,准备将程学启杀了祭旗。
程学启冷笑道:“听说罗大人也是一方名儒,养气有方,难道连看完书信的勇气都没有了?”
恰好罗泽南身边也有一个从前识得程学启的幕僚,也在一旁为其说项,罗泽南便打开了这封书信。
开头一句便让他哑然失笑。
“听说你是一个大儒”
不过在看完整封书信后他也陷入了沉思。
“这厮据说年级才十七岁,还生的文弱,但却是勇不可当,没听说他读过书,虽然白话连篇,更兼诸多错误,但意思还是明白了”
“贼子所恃者,无非坚城,如今他不提前逃跑,困守坚城便成了他唯一的选择,怎敢派人前来下书与我在城外野战?难道前次他击败彭玉麟让他以为天下无敌了?”
“或许他手中还有甚秘密手段?据彭玉麟说上次在这里作战时,贼子队伍中有一种能够喷发出无数细微弹丸的火炮,莫非就想仗着这种火炮来故技重施?这种火炮根据见过西洋人火炮的军中工匠所说,叫甚霰弹炮”
“可惜曾大人还被困在南昌城,尚未采办到,不知贼子是如何购得的?”
“不过,虽然我军之中没有这种火炮,但也想到了对付之法,陈贼说的不错,我军虽然连番大胜,连贼首伪顶天侯秦日纲也败了,但其尚有余力,更在黄梅附近盘桓,若是我军在此再次旷日持久,必定被其所趁”
“我军虽然骁勇,但也不是铁打的,在这里也需要速战速决啊,何况贼子此番战败,必定惊动伪天京,杨秀清等岂有不另觅大将,增添军力的?”
便放下书信,问道:“我观你谈吐不凡,何苦为贼?听说你是桐城人,桐城,可是我大清有名的书香之地,不加入团练奋力杀贼护卫乡梓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加入到他们中?”
程学启答道:“庐州之役,太平军只对富户、士绅动手,对乡下秋毫无犯,反而是所谓的官军肆虐乡里,鱼肉百姓,杀良冒功随处可见,有接纳了太平军的村落后来整村都被官军屠了”
“这样的官军,这样的大清,值得我效劳吗?”
“大胆!时下军情、国情紧急,战事随时可起,若是一一分辨良伪要到猴年马月?常言说得好,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乡野村妇多有援助长毛贼的,我等都是大清子民,深受国恩,岂能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屈身从贼?”
“听师爷说你也是从小读过书的,又会武艺,如今国难之际正是你这样的人大派用途之时,这样,既然你还留着鞭子,显然还是首鼠两端,对于你的过往本帅既往不咎,若是加入我军,你可以跟在我身边干起”
他这样说显然是因为程学启自报家门时自称是陈玉成部哨探卒长,能够跟在罗泽南身边做事,假以时日,再略立一些功劳,什么县令、同知、知州、知府还不是手到擒来?
程学启却不为所动,“大人,我家大帅书信立所提之事?”
罗泽南见他神情坚定,心里既恼怒又是叹息,便道:“兹事体大,我等自然要细细商议一番,你先下去吧”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就要大亮了,程学启才被再次叫进去。
“罢了,我同意了你家首领的建议,就在次日上午在蕲州城外的旷野里决一死战”
“这样,既然想会战,那么我等两家不如各出五百长枪兵、五百火枪兵各自对战,你回去禀报陈.....首领,若是愿意的话,就在城头鸣炮三声,你就不用再来了,若是不愿意就不用鸣炮,老夫立即大举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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