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薇病愈,为了照顾自己的小姐妹,辛夷不辞辛苦每日奔波两处,为的就是早日把张薇从痛苦中带出来。
身体的病好治,心理上的创伤是需要时间来愈合的。
虽然身居要位,但张豪的家庭条件着实一般,和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
这让刚跨入张薇家的李南星顿时刮目相看。
此时张豪和他妻子并不在家,只有辛夷张薇,和沙发上坐着的一个男人。
那人神情疲惫,面有恍惚,脸部泛黑,痴呆呆的看着茶几上的水杯。
那人眼皮突然动了一下,随即漂了李南星一眼,然后又盯着茶杯,状若沉石。
正是这不经意的一眼,李南星看到这人左眼瞳孔一片赤红,眼角似有溃烂。
辛夷和张薇起身正要打招呼,被李南星制止。
李南星不动声色,径直走到那人对面坐了下来。
众人也跟李南星走进屋中,顿时,原本宽敞的客厅一下子显的拥促起来。
李南星旋即站起身来一一介绍,只不过鬼医们的真实名字他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是随机应变想的一些化名。
扁鹊叫秦仁,孙思邈叫田心,张仲景叫仁中等等。
李南星则是重新坐下端详那名男子。
张薇在一旁说道:“他是我表哥汪俊,干工程勘探的,前两天回家后就开始这样。”
李南星摆了摆手,并没接话,而是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子的脸。
果然,汪俊刚才还是略微泛黑的脸,这会儿逐渐的黑里透白,直至整个面部完全苍白。
李南星抬手看了下手表,正好十分钟。
鬼医们进屋后像是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不停的东看西看,摸摸这个,瞅瞅那个,大有惊奇之色,也只是一会儿功夫,便对屋中设施兴趣索然。
然后都看向沙发上的汪俊。
只是一眼,众人惊呼。
“狐惑!”
《金匮要略》中有记,狐惑之为病,状如伤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闭,卧起不安,蚀于喉为惑,蚀于阴为狐,不欲饮食,恶闻食臭,其面目乍赤、乍黑、乍白。
意思就是,得了狐惑的人,症状很像伤寒。
沉默寡言,昏昏欲睡,但又起卧不安。
病毒到了嘴里,叫惑,到了阴部,叫狐。
茶饭不思,看见饭就恶心想吐,然后面部会有颜色变化,一会红,一会儿黑,一会儿又是白。
而且,面部颜色顺序不能变,是一定的红黑白三种颜色次第变换。
只是面部特征就引得鬼医们一致惊呼。
不过,诊病不只是通过单一的“望”而定论,四诊法缺一不可。
四诊法用毕,还需辩证分析病因病机病理。
因为症状太过于明显,以至于一眼就能分辨出汪俊得了什么病,下面只需一一验证便可。
李南星抬手拉过汪俊的手腕,三指按在他的脉门上。
疾病因为病机病理不同,所以脉象也不尽相同,这也就导致了同样的病,却能开出不同的药出来。
狐惑病也同样如此,滑脉属于肝脾湿热。
脉沉细弦,则属于脾虚挟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