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萧钰带着甲士离开街口，蒯钧才返回正堂。
“叔父，如今蒯家与其牵扯过深，是否欠妥？”
蒯钧虽然对萧钰很尊重，但这种尊重，仅限于对萧钰个人才华和品性的敬佩，哪怕要带领族人，前往巴蜀，他依旧不认为刘备最终能胜曹操。
蒯越眼神温柔的看向自己的侄儿，其一言一行，皆有大哥影子，只是如今经历事情尚少，处事尚不老练。
“伯祥，你是想问，为何要送出如此多的粮草吧？”
蒯钧并不隐瞒疑惑，而是点了点头。
二十万石粮草，对于蒯家这种百年世家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况且送出如此之多的粮草，却看不到任何回报。
看着少年，蒯越眼中闪过慈爱，随后便言。
“伯祥，你即将领族人开拓家业，其中必然筚路蓝缕，艰辛万分。
我有一言，你且记住，身外之物予人，皆不必可惜，尤其是如萧三篇一般的大才大贤之人。”
“为何？”
“因为给予出去的，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我们身边。”
“可若是俭让先生并未成功，便已身死呢？”
蒯钧想起在马车上，萧钰曾对他言，死亡与明天，永远也不知道谁会先降临。
蒯越略微沉默，随后便言。
“俭让先生，乃当世大贤，若是身死，二十万石粮草，以作祭品，有何不可？”
蒯钧略微思索，便已明白叔父所言之意，以二十万石粮草，换取蒯家继续存留下去的一个可能，其中得失，并不难以计较。
“叔父，如此，我便准备一番，尽快入蜀吧。”
蒯越点点头，心有不舍，不过却又无可奈何。
“伯祥，此去千里，山高水长，便多带些金银走吧，待落足巴蜀，早传鸿书，以报平安。”
“是，叔父。”
……
“先生，聘虽无大志，但非是背主求荣之人。”
文聘此人，身材纤细，面容白皙，不似武将，更像文人。
看过萧钰所带来的蒯越的手书之后，沉默良久，方才言道。
“仲业将军，不必如此，今日钰又来拜访，非是要将军投靠我主。”
不，就是要你投靠我大宝备，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萧钰看着文聘，眼神澄澈，并不杂一丝功利。
“今日来此，是有三问，想请将军解答，若三问之后，将军仍坚持本心，钰便再不相扰！”
不再打扰自然是不可能的，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更是舍了面皮，与蒯越纠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不过文聘自不会知其所想，而是恭敬问道。
“先生何问？”
萧钰抖动右手手腕，卷起袖袍，伸出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