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锅烧油,油热撒入一点葱蒜末,接着放入土豆丝翻炒。一丝入鼻绵长的菜香扑面而来,是凌无寒很喜欢的一种家的味道。
经验告诉他可以盛出土豆丝了,关火。看到电饭煲还没切到保温状态,他先取了铸铁锅清洗,又问:“你以前是人吗?所以更喜欢软的土豆丝一点?”
【不是,但能从你的记忆里抽取我想感受的感受】
拿了一副碗筷,把装土豆丝的盘子拿到沙发前的木桌上,等着饭熟的间隙。凌无寒想着打发时间,接着提问:“为什么刚刚不说话?”指的是他说完要取尽量多的茱萸枝时,他以为不妥,“规则制定了一个人只能取一株吗?”
【不是。因为在我看过的报告里很少有人会这么做,我没想好怎样的回答才算正确】
就在这时候,电饭煲轻微的“叮”了一声,提醒人可以吃饭了。
盛了一碗米饭,凌无寒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吃着。一时间,房间除了筷子与碗的碰撞发出的声音,加上林无寒的咀嚼声,房间静默地令人不忍。
【世透是我的名字,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凌无寒咽下最后一口饭,平静地说:“好,小主,所以世是你的姓吗。”
【…没有姓,是我的名字,我没有其他代号,只有名字】依旧听不出情绪,只有沉默的时间长短能判断也许他的心情有点不一样的起伏。
刚准备收拾碗筷,原始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凌无寒先是在脑中询问:“世透,我以为我手机被水淹坏了,一下午都没动静。原来还是好的。”
【1级特权生效的时候恢复可使用的】
按了接听,一道好似披着阳光的嗓音从屏幕那头传出:“寒儿,还有10天开学了,我1号上午来找你,咱一起去。”
凌无寒在上初中的时候,虽然成绩优异,人缘也不差,但更多时候都是独来独往。那时候每天的补助有限,他不能产生其他的消费,否则会有一堆麻烦的后续。
路仰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作为学校初二的插班生,他虽是新来的,但在班上格外活跃。
那时候,路仰回教室取落下的东西,对放学后一个人留在教室关门窗的凌无寒说:“我帮你。”
放下书包,路仰去另一侧把窗户关紧扣锁,他背对着凌无寒,声音却有穿透力:“我刚转来不久,有几个数学公式以前没学过,老师太忙,大家都说你成绩好,我能来问你吗?”
这一问就问了五年,今年是第六年。
初中毕业后,路仰又跟凌无寒上了同一所高中,路仰家中殷实,时常借着兄弟一场的名义带凌无寒出去吃饭,凌无寒也学会了陪他打一些当下流行的游戏。
虽然是陪着路仰玩,但时常被路仰埋怨不想再跟他这种天赋型的人打游戏,等到下次出门,又自律地再抱怨一次又一次。
在他不张扬的青春里,路仰是他唯一称为朋友的人。
想到这里,凌无寒一手收拾着碗筷,一手拿着手机淡淡笑着:“好,我今天打工就结束了,你挑一天我请你吃饭。”
他平静地把碗筷放进洗碗池,单手叉着腰轻轻拧过一半水龙头以至于水流声不会太大,等着电话那头的回答。
电话那头似是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路仰去捡的时候压到了胸腔,但依旧活力十足:“择日不如撞日,就开学前一天吧。你雄鹰般的兄弟现在还没飞回南城。”
眼睛虽然盯着水流,但耳朵里在处理信息,凌无寒似是走神了,没注意水已经快溢出电饭煲内胆了。
【水满了】
世透一开口,凌无寒心里轻颤了一下,但并没表现在肢体上,他还不太习惯安静的房间里脑子突然出现人声的感觉。
“好,那过几天见。”希望自己能够七天后安全通过第一畛域。
凌无寒跟路仰道了别,挂了电话放在一旁,一边洗碗一边对着空气说:“刚刚走神了一下,主要听电话没想起来要一心二用。”
【嗯】
收拾好了厨具案台,凌无寒从木桌上拿了杂志坐在沙发上翻看。这是一本文学杂志,凌无寒正看到一篇散文,里面有这样一段,
…
然而,每值这样的良辰美景,
我想到的仍然是故乡苇坑里的
那个平凡的小月亮。
见月思乡,已经成为我经常的经历。
他眼睛继续往下阅着后续文章,心却还留在那段诗词上,过了一会儿,他在脑中问:“这七天我要准备些什么吗?能帮助我自己成功到站的。”
【不必。土地庙的畛域不算难,你可以让一些人魂归故乡,也可以回来陪你朋友吃饭】
凌无寒微微蹙起的眉舒展开,安然地漾起唇角。一生冗长或短暂,欢愉且胜意,万事皆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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