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子眨了几次眼睛。他听到了蕾利亚的话，但他的大脑艰难地处理着。
他已经接受了人们可能生活在群岛之外的事实。毕竟，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是什么让他们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当然，他们有魔力护盾，但其他岛屿和沿海城市也有。整个叙述总是显得过于完美和整洁，不太真实。
但整个世界……依然充满生机？
不可能。
“我们消失在地图上了，”阿莉以同样的怀疑回应。“这意味着什么？”
蕾利亚从靠椅旁的帆布挎包中解开扣子。她拿出一个黄色信封，将一叠文件倾倒在他们之间的桌子上。
阿莉随意地拿起一张纸，调整眼镜开始阅读。
卡子俯身看着其他文件。大多数是百科全书文章，都与群岛有关。
有一个标题引起了他的注意：“阿卡拉的毁灭。”
文章描述了阿卡拉的魔法护盾是在850年的第58个金丹节失败的。在卡子出生之前的四年。这次故障发生在一场暴风雨期间，这场暴风雨从东北方带来了一股毁灭性的巨浪，摧毁了途径的每座城市。
他的目光停留在泰德门的一些照片上，街道被淹没在水下。汽车堆积在建筑物旁边，就像有人把它们推到一个巨大的墙上一样。建筑物本身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以前的金属骨架。
一股寒意袭上卡子的脊梁骨，当他看到铁港和短剑港的类似照片时。没有幸存者。这一切看起来如此真实。但是……
“这些照片是假的。”卡子从文章中抬起头。“肯定是。我是说——这些城市还在这里。”
“我知道，”蕾利亚温和地说。“这只是官方版本。如果我主人相信这个版本，他就不会来这里了。”
“但是……”卡子开始说话，但他发现口干舌燥。他解开水瓶的盖子，然后再次开口，“这里有超过二十五万人。你不能就这样掩盖真相。”
“你曾认为整个世界已经死亡，”蕾利亚指出。“哪种情况更有可能？一场风暴摧毁了三个小岛，还是摧毁了整个环洲大陆？”
卡子眯起了眼睛，继续浏览文件。他意识到这些文件并不都是关于群岛的。其他文件描述了过去十年的世界事件——从卡德里亚的血腥革命到一些小国摆脱短剑帝国的束缚。它们甚至涵盖了娱乐内容，从最新的电影到最后几届魔法球锦标赛。
在他旁边，阿莉翻找着文件堆，揭示了一份技术突破的清单。一个艾斯皮拉公司发明了一部可以放进口袋并从魔力渠道中获取能量的移动电话。下一篇文章描述了一台薄薄的、可折叠的电脑，同样也是依靠魔力电池运行。清单上还有汽车、飞艇和魔法构造等等。
这些信息量太大，卡子移开目光，深吸一口气，思考着蕾利亚的最后一个问题。尽管有如此多的证据，他的大脑仍然排斥这些想法。他的整个生活都相信这是人类最后的避难所。
现在呢？这一切都是谎言？
他试着将自己想象成一个外部的观察者——摆脱了确认偏见。与其整个大陆都消失，三个小岛消失似乎更有可能。然而，他也可以把蕾利亚的逻辑用在她自己身上。
他抬起头，与那红发女孩的目光相遇。“你是说数十亿人都被愚弄了？”他抓起其中一张纸，举了起来。“你是说他们都相信这个故事？”
“数十亿？”蕾利亚摇了摇头。“不，这个地方对你来说是整个世界，但大多数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它。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也只是成千上万个岛屿中的一个。”
换句话说，没有人被愚弄，因为实际上也没有人在意。
卡子靠在包厢的
靠垫上，突然感到陷入了困境。她说得对——这曾是他整个世界。现在，它感觉太小了。
“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问道。
蕾利亚无奈地伸出双手。“我们不知道。”
“真的吗？”
“是的。我的主人有一些理论，但我们不知道我们会在这里找到什么。”
“但是发生了些什么。”卡子追问。“我妈妈记得曾经能拿起电话打到埃斯皮拉或短剑港。我们曾经看到飞艇在天空中飞过，还有空间艺术家可以制造通往大陆的传送门。但有一天，这一切都停止了。”
蕾利亚深吸一口气。“你们的岛屿周围有魔力墙，对吗？”
卡子点了点头。
“大多数沿海城市都有相同的东西，”她解释道。“通常，这些护盾在夜间会像中冬节的树一样发光，一个过往的船只能在四十英里外发现它们。但我们来到这里的那个夜晚——来到阿卡拉的那个晚上——一切都漆黑一片。我的主人在站十英尺远之外才看到了护盾。
“所以还有其他的构造？”阿莉第一次在几分钟里发言，然后指着声音抑制器。“如果我们可以防止声音泄露，为什么不对光和辐射也这样做？”
“也许吧，”卡子慢慢地说。“但是想想我们花费多少魔力来维持护盾运行。更不用说数千名国家雇员了，他们致力于维护它。是谁阻止其他构造崩溃的？”阿莉对此感到困惑。
或许你们说得有道理，雷子说道。我师父提到了梦境法力作为一种可能性。那可能影响了光和声音。至于他们如何让它运行了二十年，我们毫无头绪。
一个更好的问题是为什么，阿莉说道。毁灭整个岛屿不是更省事吗？
说得好，卡子说道。如果你想要阻止所有光和声音，你需要一个覆盖整个天空的圆顶。那需要的法力将成倍增长，比建一个简单的墙还要多。而且还得考虑将其转换为适当的属性的成本。
就像阿莉说的，如果有人能做到那种事，他们本来可以真正地杀死所有人。
当然，还有其他可能性。历史上充满了为了无人反对地统治领土而孤立领土的暴君。这里发生了这种情况吗？卡子不这么认为。是的，青铜族被不公平对待——阿莉关于她母亲的故事证明了这一点。但他怀疑是否有某个邪恶的霸主在暗中控制事物。他们的领导都是选举产生的，并且每届都会更换。卡子的继父、根开就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任何足够强大以至于困住他们在此的人都没有理由保持低调。
这一点毫无道理，雷子赞同道。而且变得更加诡异了。她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金质圆盘。你们知道你们戴的徽章吗？自从六世纪以来就没人佩戴过了。
六世纪？卡子本能地觉得他们最近应该还戴过徽章，但他得双重检查历史书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