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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女仆(1 / 1)

库拉索对自己的室友兼姐妹舰表示了期待,毕竟她从有意识开始就站在了指挥官的办公室里,还没有见过自己这位名义上的亲妹妹杓鹬。贝法让她休息一会儿,三点的时候来花园喝下午茶。宿舍不算很大,但布置的极为典雅。库拉索穿过风格古典的餐厅、客厅、小阳台和书房,顺手摸了摸几张檀木制的雕花桌椅,走进一间明显没有住过人的卧室。她看着酒红色的帷幔与黄花梨木大床满意的点了点头,一个箭步扑进雪白柔软的丝绒被子里,鞋都没脱就靠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床上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贝法温柔的叮嘱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脑海里,她翻身看了一眼床头的老式挂钟:

14:55。

...

库拉索极不情愿的爬了起来,到梳妆台前随意撩了撩头发,就急匆匆的朝花园赶去,开启了和红茶纠缠的一生。

花园里摆着三张精美的白色长桌。最大的那张桌子旁,库拉索看到了伊丽莎白女王、胡德和一只看起来很像吸血鬼的不明生物。几人华贵繁琐的服饰和手上闪闪发光的钻戒交相辉映,格外显眼。左边的桌子旁则坐着几名驱逐舰萝莉和一脸正经的变态皇家方舟。库拉索识趣的走到右边的桌子旁坐下——这里零星的坐着三名女仆,其中一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眼镜天然呆爱丁堡。

桌子正中摆放着一大壶香气四溢的红茶。库拉索四处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人对红茶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她正要动手给大家倒上茶,身后却传来了贝法熟悉的声音:

“贵安,这是女王陛下和几位大人的茶点。”库拉索回头,看着贝法熟练的将手中盛放三明治的大托盘以及摆满甜品点心的四层托盘摆好,并为她们斟好了红茶。贝法身后站着一个......微缩版的贝法???

微缩版贝法此时正惦着小脚,努力将手中的大托盘抬高。库拉索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这难道是贝法的闺女???即然没有被指挥官掐死,那就一定是指挥官的孩子???

胡思乱想间,贝法给第二桌的人也布置好了茶点,带着小贝法走了过来。盘子里只剩下了几个卖相看起来还不错的三明治和一碟小蛋糕,库拉索感觉自己的胃已经开始咆哮了。她主动伸手接过小贝法手中的盘子,将点心分发出去。后者看起来松了一口气,顺势坐在了她旁边。

“你是新来的女仆姐姐吗?我是小贝法。”

库拉索接过贝法递来的红茶,小口啜了一下——真香。她忍住伸出手去摸小贝法脑袋的冲动:“你好,我是库拉索。请问你是,女仆长的,额....”她突然注意到小贝法的手上也带着一枚明晃晃的戒指。天哪!指挥官怎会如此丧心病狂?雷不是说戒指是指挥官与舰娘誓约的证明吗?禽兽啊......

小贝法无辜的眨了眨眼,贝法赶紧接过话头:“准确来说,她是我心智魔方的幼年产物。”知道对方肯定听不明白,她又补充到:“是明石和夕张在做实验的时候出了意外,阁下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问问她们两个。”

明石?那个仓库门口的绿发猫娘?库拉索舒了一口气,暗暗记下了心智魔方这个关键词:“原来是幼年的女仆长么?还真是可爱。”

“唔,其实说幼年也是不准确的,因为我们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只能算是缩小版的我吧。”

库拉索有些错愕,她对自己如何诞生一直不甚明悉:“一出生,就是这样吗?”

“是的。”贝法小啜了一口红茶,“我从诞生起就是皇家的女仆长,她们几个也是这样。”她颔首示意了周围的几名女仆,以及另外两桌的舰娘。

库拉索的脑子有些混乱,哪有生来就是女仆的道理?还没等她理清思路,对面的蓝发女仆不满的开口了:“贝法,这个新来的家伙怎么什么都不懂啊?”她身边的紫白渐变发粉瞳女仆只是侧头看了库拉索一眼,就继续默默的享受红茶了。一个骄纵,一个冷淡,大概是两个不太好相处的家伙吧。库拉索心里叹息着,对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有些忧心。不过她必须承认,大家的容貌都堪称得天独厚,各有各的美。蓝发是耀眼的傲娇大小姐,娇俏可人;白毛则是冷淡的木讷小女仆,隐隐带着一丝病娇气息。

“海王星,要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哦,不少舰娘都对自己的诞生有过疑问呢。”贝法正了正身子,“不过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变强,以及服侍好主人呢。”

同坐的几位女仆看上去深以为然,库拉索也陪着大家点了点头——尽管她觉得第二点实在没什么追求的必要。她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生菜熏肉沙拉酱三明治,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训练还是无法逃避的。库拉索有些犯困,瞪着迷茫的双眼假装津津有味的注视着眼前贝法不断开合的双唇:“要先清扫柜子的角落处,接着清洁桌面......”她实在不懂,为什么会有人把每天不间断的打扫卫生服侍别人当作人生目标——可能这就是大佬吧。

“那么,阁下对于基本的泡茶和点心制作应该可以掌握的吧。阁下?您在听吗?”

“啊,在听的。”库拉索浑浊的双眸瞬间变得清明,她记忆中不可抗拒的浮现出种种食物制作的过程,“我最拿手的就是司康饼了,您要不要尝尝?”

“乐意之至。那么,我带阁下去厨房吧。”

一路上两人研究着水果塔上究竟适合放草莓还是樱桃,气氛颇为融洽。司康饼的做法并不复杂,一大半的任务都是由烤箱完成的。库拉索将切好的三角面团放入烤箱,贝法在一旁赞到:“不愧是前辈,我已经很少吃到这种传统的司康饼了呢,要搭配的还是我最爱的覆盆子酱。”

库拉索随口谦虚了两句——事实上她最喜欢放的还是蜂蜜,虽然这种吃法并不被很多人接受。贝法嗅了嗅烤箱中逐渐飘出的小麦香气,颇为陶醉的说:“等到正式的茶会茶点制作时,一定要请库拉索你来帮忙呢。”

库拉索很高兴对方终于放弃了“阁下”这个愚蠢的称呼,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取得还不错,叫起来十分悦耳。司康饼并不需要烘焙太久,库拉索取出这些散发着迷人热气的松软点心,熟练地掰开并抹上奶油与覆盆子酱。接着她摘下手套,将餐盘递给贝法:“趁热享用吧。”对方用纤细柔软的指尖捏起一块热气腾腾的点心咬了一小口,紧接着就是预料之中的赞美。库拉索谦逊温和地笑了笑,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贝法很快就消灭了两块点心。她动作轻柔地抹去嘴角的残渣:“要是主人能吃到这样美味的茶点,一定会很高兴的。”

库拉索对这位女仆长时时刻刻都能联想到指挥官的能力表示叹服——她甚至觉得女仆长被人下了什么迷情药。

几块点心下肚,贝法连轴转的去隔壁主厨房监督晚饭的进度了,库拉索则留在原处将小厨房收拾整洁。此刻她只觉得饥肠辘辘,方才享用的红茶与点心仿佛在胃里转了一圈就消失不见了。她迫切的需要点什么来安抚自己的胃囊,也好抚平这一整天的疲惫。

晚餐相对来说比较简陋,分给库拉索的只有一碟土豆泥沙拉,两份熏肉火腿三明治和一瓦罐滚烫的奶油鲜贝汤。库拉索是没有资格进入大堂用餐的,她与几名女仆在偏厅默默地啃着三明治,偶尔听到大堂里传来女王有些孩子气的喊声:“本王不要吃火腿的!厌战,把你的给我!”

库拉索咽下一口熏肉和生菜的混合物后迅速灌下一勺热汤,满足地叹了口气。她悄悄偏头打量着身边的杓鹬——她未来的室友,亲爱的妹妹。后者似乎察觉到了她探寻的目光,也偏过头报以温婉动人的一笑:库拉索甚至觉得她下一秒就要从嘴里吐出“贵安”两个字,于是她赶紧找了个话题:

“三明治的味道不错。”

这似乎是个很糟糕的话题。杓鹬礼貌性地附和了一声,就低头继续对付自己的土豆沙拉了。库拉索有些尴尬地拿起另一块三明治,开始暗暗揣测对方的爱好:读书?聊天喝茶?还是打扫卫生?话说回来,自己的爱好又是什么?

仿佛一盆冷水从天灵盖倾下,库拉索只觉得毛骨悚然。她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任何爱好可言。如果现在有大把休闲的时间,自己能做些什么?泡茶还是做点心?与其说没有爱好,不如说自己从出生起,仿佛除了女仆的职责外,并没有被赋予其他的能力。之前那种茫然却又隐约觉得蹊跷的情绪越发强烈,库拉索的额头逐渐挂上了几滴冷汗:有个念头在不断被放大,不断扩散,她似乎马上要意识到什么...

心口传来一阵悸动,某种力量阻止了她继续胡思乱想。库拉索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杓鹬正关切的望向自己:

“库拉索姐姐,你还好吧?”

库拉索点点头,并咬了一大口三明治表示自己没事——她现在迫切得需要一场漫长而优质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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