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治疗,武以旻早可以起床了。起是可以起,可整日还是醉卧在床上或者地上,得过且过地混日子。
李祭酒开始还不当回事,让他自我放逐着。可时间长了,难免有些着急。
倒不是舍不得几坛酒,只是这样醉下去也不是个事,怕是要喝坏身子。他悄悄给师兄递了消息,让他拿主意。
师兄的回答简单、直接,想喝就让他喝个够。
也是,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正如你无法叫醒一个自愿沉醉的心。那就让他喝个够、睡个够。
然而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正如长了疥疮的脓包,总有通头的时候。而武以旻的‘装睡’,是被他的前未婚妻李嫣然给叫醒的。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又一个天高云淡的午后,难得武以旻没有喝醉。李子蒙知武以旻对玉石有些研究,自己刚得一款通体透亮、温润纯白的玉佛,想让他和自己一起把玩、鉴赏。
也有些得瑟的意味在。反正那人整日里不是醉酒就是傻愣愣的,找个事情给他做做。
他俩走出密道,一头扎在玉石上,连小德子的禀报也没听到。
等到身穿鹅黄色襦裙、罩着白色打底坎肩的女子款款走到身边,两人才赫然发现。
武以旻抬头的瞬间,齿白唇红、面若桃花的李嫣然闯入眼中。两人都是微微一震,还没等武以旻有何反应,李嫣然很是不屑地瞟他的那眼,深深刺痛着武以旻。
他浑身紧绷,呼吸一滞,眉头紧蹙,手握玉佛的指节泛着白。前世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动怒的节奏。
曾几何时,自己也骄傲的似孔雀,连眼角都懒得扫人一眼。可现如今,落得这般不堪境地。
李祭酒知道自己的亲妹不待见三皇子,想藏人已经不可能,只得赶紧打着圆场。
“嫣妹怎地突然来访?可是家中有事?”李子蒙说着话,不动声色地站在妹妹和武以旻中间,试图做个遮挡。
李嫣然眼见引以为傲的哥哥和她最看不上眼的武以旻搅在了一起,心中很是愤懑。说出来的话毫不客气:“兄长,俗语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可不能被不学无术之人掉了价。”显然李嫣然是误会了。
武以旻心中哀叹,穿成谁不好,偏偏是这么个让人看不起的窝囊废。他后牙槽咬得嘎嘎响。要不是看在李子蒙救命之恩的面上,他不会这般忍气吞声。
妹妹的小嘴是有些得理不饶人。李子蒙内疚地望向武以旻,见他没甚表情,心下释然了些。
他讪讪地瞧着自家的妹子苦笑了笑:“嫣妹可是对兄长这般没信心?”
李嫣然听到大哥无奈的辩解,低着头才没有反驳。
武以旻越想越生气。自己当面被人这样轻视,还连累了救了他命的李祭酒。身体里装着的,那个前世武以旻骄傲的心可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