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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许你不死(1 / 2)

有一个叫死神的家伙,追杀了我若干个界面与时空,几乎成了时间的代名词,可笑的是他还企图让阎罗这个没用的家伙,试图注销我的生籍,但我早在孙悟空大闹地狱之前,就不被记录在阎罗的生死簿上,死神这个愚蠢的、充满执念的家伙,又能奈何?

因为我是子安,我有一个大家都异常熟悉的姓,与唐三藏的俗家姓氏一样——这个人的知名度很高,凡有华人的地方都知道,甚至没有华人的地方也有人知道,包括使用英文法文德文日文等诸多语言的21世纪的诸多民族国家的人类与非人类,说到非人类,你也许疑惑,其实打个比喻很简单,我刚才问天空中飞过的一只不死鸟:你知道唐三藏吗?不死鸟回答,哦,唐僧肉我可不想吃,想吃他的人,都是短命鬼与妖,我们不死族除外。唐僧为什么吃他的肉能永生呢?因为他俗姓陈啊,陈,不就是历史久远的陈年往事之陈吗?永生不死之别名吗?到了千年又觉陈,今天之新,未来之奇,过了千年,过了像你我这样活得忘记了刑天与孙悟空有几根汗毛的神鸟仙人对所有神秘都知晓的岁数可称之为陈旧老货的人都记不起来的辰光,若以一个字冠之,不就是陈吗?嘿嘿,小家伙,你还活着,我还活着,这就是我还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值得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唉,人生就是如此,仙生也是如此,总遇到话痨的人与鸟,鸟人,以及话痨鬼,饶舌仙。

长话短说,我是子安,陈子安,我是一个不死的神仙,散仙。

我第一次出生,临死亡时,恰遇永生者不朽之尊路过,看了我一眼,问了我一句话:

你想永生吗?

答案自然是明确的,对一个热爱生活与生命的人,活多少个世纪都愿意啊。

不朽之尊那巨大的面孔俯下来注视着我,他金色的巨瞳焰光流动着万景,瑰丽多彩到成为空白,声音则是漠然平淡的:

永生者都必须有用,有价值,没用,没价值,弃之如敝履,成为废物,还未及陈,就化为乌有了,焉得永生?

你想永生,你有用吗?有价值吗?有什么永远不满足的愿望吗?对人类,对宇宙,对你的后来者,有什么不可替代的价值吗?

我跃然而起,用尽我第一次生命最后的力气,大声说:

我有永远不满足的愿望啊,我想了解世界与人、神、万界万物全部的真相,我想找到世界之所以存在的秘密,我想对所有的人、物有用,如果有一朵花需要我为它挡一块可把它粉身碎骨的巨石,我可以为它推开巨石。我也可以把一只蚂蚁托过一条河流,让它抵达彼岸。

不朽之尊道:

愿望不能代表能力。你有什么能力呢?有哪一个神的能力呢?风神驾驭风,雷神掌握雷电,羲和神握着太阳,照亮太阳系。青春之神,让人永远年轻。你呢?你有什么能力呢?

我想了半天,有些泄气的小声嘟囔:

我不是个好学生,悟性一般还讨厌水平不高的老师讲课,我也不是个好工人,我的手很笨,不够灵巧,我讨厌经商,对市侩有一种天生的厌恶,我也不想当官,因为我不愿意管人也不太喜欢被人管,我……是一个没有什么其他有用本事的人,我对好多人来说,都是废物点心一个。

我看到不朽之尊巨瞳中的光辉顿时显得黯淡下去了,仿佛就要在这个宇宙中消逝远去,隐没有天云背后,遁往其他位面。

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大声说:

但我会写作啊,我可以记下我所有看到与经历的人与事啊,我可以写我所看到的一切啊,我也有我的思想啊,我,我还热爱正义、公正与自由!我觉得每一个人、每一样物,都有他与它的价值与意义的,包括一粒尘埃、一颗芥子、一道光、一滴水……我愿意让他与它呈现与实现价值与意义……

我知道我这些话,不过是最后的痴人说梦,垂死挣扎,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就这样平凡一生,死去。

我觉得说完这些,我可以死了。

因为这是我最后的话,也是我最后的心声。

然后,我听到了天地间回荡着一个声音,让我热血沸腾——

如果你真能写,可以写出你看到的一切,你能赋予你笔下的一切,以一种价值,哪怕仅仅是你以为的价值,有用的价值,我许你:

永生。

从此,我就成为这个宇宙中一个不死者。

我并不是唯一的不死者。我所知道的不死者,还有从石头中蹦出来的一只石猴:天地间初生时诞生的神猴,它的后世名字叫孙悟空。

还有一个叫刑天的家伙,他跟上帝争帝位失败,但还舞动着兵器,化身一座天地继续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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