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桓身为大魏皇帝,巡视宛城原也在情理之中。然而,江东拒绝将质子送入洛阳,这一举动确实出乎意料。
黄崇如今已恢复自如,对于陆逊的疑问,他只需复述刘禅的答案。他如何得知这些事情?
曹氏有校事府,江东有典校卫和刺奸屯,大汉为何不能效仿当年的绣衣吏?
黄崇言毕,心跳如鼓,口干舌燥,他已将所有话语倾诉完毕。
刘禅的意图,陆逊自然明了。
他自会放行黄权将军,不再设阻。
黄崇并不明白这些话的深意,他只是机械地背诵并回答。
如今,若陆逊再提问,他亦不知该如何应对。
陆逊陷入沉思,许久未语。
最终,他对亲信大将李异下令:“传令水军撤回,放开水路,让黄权将军离开,沿途不得有任何阻拦。”
李异尚未离开,众将便纷纷喧闹起来,尤以脾气暴躁的潘璋为甚,他大声斥责陆逊听信黄口小儿之言,竟敢放走黄权,莫非是要谋反?
陆逊怒不可遏,拔出孙权赐予的佩剑,威胁如有不听令者,他要杀人。
众将见状,顿时安静下来,不再多言。
他们看向黄崇的眼神充满不善。
待众人安静下来,陆逊转向谢旌:“本都督要亲自书信一封,你速速送往吴王手中,务必亲手交给他。”
谢旌是陆逊的亲信大将,他立刻领命而去。
在庄重的气氛中,江东的大将遵循陆逊的命令,率领部队向北进发。
他命令水军撤退,让出航道,允许黄权率部离去。
黄崇同样未受任何为难,临行前,陆逊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在大帐中所述,是否为你的独立思考?”
黄崇面对这个问题,无法回答,只能保持沉默。
陆逊见状,不禁放声大笑,随后命人将黄崇送出。
在江北水军中,得知江东水军撤退的消息后,黄权打消了投降曹氏的念头。
然而,他并未立刻返回西川,因为他不确定这是否是陆逊的计策。
直到他见到自己的儿子黄崇,心中的疑虑才得以消除。
“你为何会来此?”黄权见到黄崇时颇感惊讶。
听完黄崇的叙述后,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当他恢复平静时,他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命令大军启程返回西川。
江北水军,再次踏上了西归的征程。
当一行人远离了江东的疆域,他们终于得以彻底松一口气。
江东的大军再也无法阻挡他们归家的步伐,众多士卒和将领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此时,黄崇向他的父亲黄权提出疑问。
“父亲,孩儿心中仍有许多困惑。”黄崇年纪尚轻,尚未得到父亲的全部智慧,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在江东大营走了一遭,就能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
黄权经历了这场巨变,心态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顶,微笑着说道:“你哪里不明白呢?”
“孩儿不明白,陆逊为何会放我们回来?”黄崇问道。
“并非陆逊放我们回来,而是太子命令陆逊放我们回来。”黄权解释道。
“太子?”黄崇更加困惑了,“太子是如何做到的?”
“太子说的话中,最重要的是一句——如果陆逊不放人,就让你在江东大帐自裁。”黄权缓缓说道。
“这……这不是让孩儿以死明志吗?陆逊是担心父亲和他们鱼死网破?”黄崇猜测道。
“不对。”黄权摇了摇头,“当时我已是待宰的羔羊,哪里还有鱼死网破的能力。”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呢?”黄崇追问。
“因为太子要告诉陆逊,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不想背负一个投降的骂名。所以,如果陆逊不放人,我就有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可以投奔曹氏。到了那个时候,江东才真的要开始担心我了。”黄权解释道。
“投降曹氏?”黄崇惊讶道。
“对,投降曹氏。”黄权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天下三分,曹氏实力最强。但江东之所以敢对曹氏阳奉阴违,就是因为曹氏没有合格的水军。如果我投降了曹氏……”
“这是太子在逼问陆逊敢不敢鱼死网破啊!”黄权的话还没说完,黄崇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陆逊最终是——不敢。”
于是,黄权带着他麾下的万余江北水军以及数百艘战船,浩浩荡荡地返回了西川。
在沉寂已久的宫廷之中,刘玄德的名字再次被唤醒,仿佛一颗沉寂已久的星辰重新点燃了光芒。
这一消息如春雷般震动,将刘玄德从缠绵病榻的沉睡中唤醒。
他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激动,声音急切而坚定:“将公衡招来,立刻,马上!”
陈到领命而去,而刘玄德挣扎着从病榻上坐起,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他命令陈到前往水路等候,一旦黄权出现,即刻带他前来永安城。
与此同时,黄权也意识到了事态的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