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这么说过吗？”单耽听完后表情有些呆滞。
温绾在一旁继续绘声绘色地给她描述，“你真一点都记不得了吗？那个时候你站在周宝佳的课桌前，其他同学开玩笑说你是她的真神降临呢。”
单耽听着听着不自觉捏紧了手，她原本以为徐菫昭再不好，也最多是脾气大一些，又怎么想得到从她的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挑灯夜战过高考，也为一筹莫展的画稿耗费心血，知道夜深人静在工作室里苦求能得到一丝灵感的痛苦，更明白努力是她去成功的唯一道路。
她努力过，知道徐菫昭这番话是多么直击人心，在她们有钱人的眼里，原来努力得不到尊重，反而会成为笑资。
感受到单耽不一般的情绪，温绾没再说下去，换上担忧的目光看她，“昭昭，你怎么了，没事吧？”
单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松开了手朝温绾笑笑，“我没事。”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周宝佳遇到你还会和你打招呼，我以为她恨你都来不及呢。要我以前被人这样羞辱，那我肯定要恨死他，说不定，还要想办法报复。”
可是周宝佳只是对她温柔的笑了笑，比起仇人的重逢，她与周宝佳，更像是朋友的相见。
周宝佳的背影又出现在单耽脑海中，高中的时候，单耽遇到过一种人，他们大多喜欢独来独往，等问到班级里的其他人时，他们会对这类人感到嗤之以鼻，会觉得他们不好相处，觉得孤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可等到自己亲身与那类人接触后发现，他们并不是刻意要把自己隔离在群体之外。
沉默寡言和难以接触不过他们所遭受的处境下的保护色。
单耽察觉过，这类人他们都接受过一样的对待：隐形的、透明的、能让他们在沉默中窒息的校园冷暴力。
单耽自没有徐菫昭的厚实家庭，可她也是在爱中长大，父母爱她，同学和善易处，就连同样的富家小姐许阑珊，她也会体谅人，照顾别人情绪。
单耽想了一下，她辈子遇到最大的困难，应该就是毕业时和父母争论要开工作室的事。
她似乎前半生都过得顺风顺水。
此时她也确定，温绾和徐菫昭是同一种人。因为她看见了，温绾在给她讲述曾经的徐菫昭时，脸上出现的淡淡兴奋。
“真的，是我吗？”
想到周宝佳嘴角浅浅梨涡时，她真的丝毫没有察觉周宝佳对她的怨恨，哪怕是不满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
是周宝佳善于伪装还是不屑于曾经徐菫昭对她做过的事？
听到她的话，温绾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弯起了眼睛，“准确的说，是曾经的昭昭哦，现在的你，还为周宝佳说话了嘛。”
单耽没有再和温绾说什么，她借口需要休息赶走了温绾，离开时她问温绾有没有周宝佳的联系方式。
得到的回答却是，“亲爱的，我不是什么人的联系方式都有的。”
单耽愣住，很久都没有动弹。
等一切检查做完都没有什么问题后，单耽终于等到了出院，那天下午，徐江侨也按约定送来了徐菫昭的身份证和一部新手机。
“昭昭，还没有找到你失忆的原因，除了定时复查以外，以后有什么不舒服就要及时到医院，知道了吗？”
单耽接过手机和身份证，“谢谢哥，我知道了。”
徐菫昭的父母都来接她，在楼下放行李时还看到了温绾从一辆豪车上捧着一束用礼盒装好的花下来。
她的穿着还是那么张扬，艳红的唇色衬得她皮肤白皙，看到单耽后迎着她过去轻轻抱了一下她。
“昭昭，恭喜出院啊。”
单耽虽然不喜欢她们这种人，但是碍于顶着徐菫昭的身体，她还是象征的回抱住她，“谢谢哦。”
接过了花后温绾又和她说笑了几句，等单耽的行李被司机放得差不多后，她也回到自己的车离开了医院。
车上单耽用徐菫昭的身份证登陆了新设备，又把各类社交软件登录好。
这四个多月里，徐菫昭的列表满屏红点，往下滑半天都滑不到头。
她大概扫了一眼那些消息，大多都是祝她醒过来和痊愈。
几个置顶却空唠唠的，其中就有温绾。
单耽点进去，由于是新手机，以前的聊天记录都不在了，空空的聊天页面下，温绾的消息在此时弹出。
“昭昭，后天需要我接你一起去参加婚礼吗？”
单耽想了一会儿，回答了不用。
温绾立即回复了她。
“那好吧，我把地址给你，下午四点，别迟到了。”
随后温绾转了一个地址给她。
单耽没点开看，回复了一个谢谢就返回了页面。
她在联系人里搜索周宝佳。
一个白色背景橙色小太阳的头像出现在手机里。
单耽点了进去，看着聊天背景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开口。
最后单耽没有发消息给她，关闭了手机后，单耽就撑着头看着窗外。
人流如织，道路复杂交错，车速时快时慢，不管怎么看，单耽都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正常。
“昭昭，你和温绾还在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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