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师叔重复着，“鬼不犯我，我不犯鬼。”
话音落，山上乐声起，四目师叔的僵尸头转头朝向一个方向，东北方向。
几个人贴上符水泡过的蕉叶，看到刚刚的那处高台灯火明亮，人影攒动。
“师傅，我们怎么办？”
“凉拌——”九叔说，“你师叔说得对，人家唱个小曲有什么大不了的。”
乐声止，僵尸们的脑袋又转回来。
“你们转来转去的，小心落枕。”四目师叔拎着他的赶尸鞭。
“等过了八月十五，你们随我回茅山。那里的暮鼓晨钟斋醮法事可比这些好听。”
僵尸们一起点了点头，四目师叔又得意起来，“看吧，他们才跟我几天就这么乖乖听话。”
聂小千没想到四目道长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那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估计不比她的弱，能不乖乖听话？
李九霄往长明灯里倒了点灯油，九叔吩咐大家，“忙乱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他说，“等到七月十五前后，估计我们每夜都睡不好。”
秋生文才早等师傅这一句，溜得比兔子快，“师傅，晚安。”
四目道长也打了个哈欠，回头，“你们乖乖的。”
然后走到了廊道里。
李九霄问九叔，“师傅，僵尸当真走不出这道门。”
九叔点头，指着门上的黄符，“雷电符咒在此，他们只要不想承受身体遭受雷电之击，肯定不会走出祠堂。”
李九霄和聂小千向九叔道晚安后，也离开了。
九叔看着祠堂，只是比原先少了三个装鬼的坛子，台面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点点头，“我不在，他们才能长进。”
说着回到自己房间，看到柜子一晃，他警觉地抬起桃木剑，“谁？”
柜门打开，穿着菊花旗袍的蔗姑揉着腰出来，“凤娇，你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我那里。”
九叔郑重其事，“没有。”
“有。”蔗姑举起九叔的手就要按在她的胸口上，“你把心落在我那里了，是不是？”
九叔不是对蔗姑全无感情，只是感情一事，先住了一个人，另一个人就住不进来了。
蔗姑借着昏暗的光影，“凤娇，凤娇，今晚我就不走了。”
九叔穿上外衣，“那我走——”
蔗姑拉住他，“要是明天早晨秋生九霄他们看见我住在你屋里。”
九叔皱眉，“那，我送你走。”
蔗姑一屁股坐在床上，“我脚也崴了，腰也痛，走不了了。”
九叔躺在了门前的长凳子上，“那今晚你睡床，我练功。”
“躺在这么窄的凳子上，你能睡着？”
“能——”
蔗姑还想说什么，看到九叔已经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
她一骨碌翻身上床，盖着九叔的被子，眼睛笑的像是月牙，起码凤娇这次回来好像不那么反感她了。
清晨天蒙蒙亮，李九霄是被四目师叔的喊声惊醒的。
“不见了，我的僵尸，我的孩子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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