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你.......”
因此吓得只觉项上人头差点不保的老贾，看着自家上司，盯着人掌柜赵娘子笑的犯花痴一样。
一时真有些捉摸不透，前者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氛围有些让老贾觉得，先前愤怒摔杯子的自己，有些许尴尬...
“你，”
“你笑我做什么？”
赵盼儿被顾千帆这么看着，好像小时候偷抹娘亲胭脂，被大家取笑一样，害羞的脸颊发烫。
强撑着往前走了几步。
一副强硬的非得让顾千帆拿银簪试毒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幼年获罪，颠沛流离，强硬或许是你这些年给自己伪装起的保护色吧......顾千帆想让她无需独自抵抗这些风雨。
于是点头，回应道：“确实没毒。”
只听老贾啊了一声，挠着头，尴尬的觉得，日后怕是不好再来茶坊喝茶了......
闻言，赵盼儿昂着的下巴，颤了颤，鼻腔里呼出口气，像是个吵架吵赢了的小孩子。
我没下毒，看你怎么指责我，赵盼儿明亮的眸子闪过些许小确幸。
“不过。”
“龙凤茶，梨条桃圈，蜜饯雕花，前两道看似是平平无奇的市井茶果，但最精妙的确实这一道。”
顾千帆纤长的手指指向了做工精致的豆儿糕。
还是被他给发现了，狗东西，讨厌鬼，真不愧是出身皇城司的渣滓......赵盼儿认命的低下了头。
顺带还翻了个白眼，表情满是这把栽了。
只听顾千帆继续道：“龙凤茶含龙脑香，龙脑香苦寒，绿豆又性寒，我若是吃下去......”
“诶，好了好了。”
赵盼儿气急打断，百试百灵的小聪明这下全无用武之地了，略微从心底泛起的挫败感让她不愿再听下去。
她继而说道：
“妾身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再说了，妾身哪里会知晓，你们会点这绿豆糕？”
赵盼儿此刻低眉顺眼，托盘抵在腿上，语气乖巧的像是被教育了的猫猫，就是不准备认账。
与此同时。
四面透风的厨房里，孙三娘听到几人的对话。
顿感不妙，拿起厚重的菜刀，别在了身后，一副‘你们都看不到我’的架势，朝这边靠近。
“好了。”
顾千帆起身开口，所有人只觉心头一震。
“从你刚才无意摔碎茶盏，到现在用些小聪明准备整整我，我能猜到，或许皇城司曾对你造成过什么伤害。”
“但那些人是那些人，我呢，虽为皇城司一员，但也却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别人造的孽，算不到我头上。”
“你呀，或许长袖善舞，也有几分聪明，在民间确实能如鱼得水，但面对手握权利之人。”
“聪明无用，蜉蝣撼树的道理，想必你也应该懂。”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喝完杯子里的龙凤茶，顾千帆扔下银钱，转身朝门外走去：“老贾，走了。”
老贾看看被顾千帆训得呆愣原地眉梢紧蹙，眼眶微红的赵盼儿，又看看顾千帆四平八稳走出去的背影。
他恍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好家伙，指挥使，你喜欢赵娘子，你洒脱的不行。
合着我老贾，压根就是过来当个捧哏的？
“指挥使，等等我！”
......
孙三娘扶着赵盼儿在茶坊阶梯上坐下。
她的表情有些小心谨慎，说真的，孙三娘她跟赵盼儿做了九年多的邻居。
她还是第一次见闪闪发光的盼儿，整个人变成了现在的状态。
微红的两眼无神，眉梢自顾千帆走了到现在都还未曾松开，一整个像是被雪倾覆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