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大厅内。
顾千帆浑身湿漉漉的端坐着,一旁的赵盼儿发髻上还在滴水。
劫后余生,她本该感到庆幸,但是臀儿上的抓握感,让赵盼儿到现在还在愤愤不平!
至于杨知远以及他老婆,现在还吓得没缓过劲儿,坐地上互相抱着宽慰。
这时,老贾拿着一把刀和一只黑衣人穿的靴子走了进来,到顾千帆面前这才摘下防毒面具。
“指挥,您看......”
“指挥,您的脸......”
老贾咳嗽了一声,瞧了瞧顾千帆脸上两排整齐地牙印,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赵盼儿嘴巴。
嗯,蛮吻合哈。
指挥使不愧是指挥使,料事如神,神挡杀神还则罢了,那般紧急的情况下还能跟赵娘子咬咬嘴巴...
“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盼儿眼见老贾眼神不对。
急忙开口想要解释,但半天没说出话,因为没法解释!
“咳咳,说正事儿!”
顾千帆看了眼老贾手上拿的刀具,从握把到刀身,锻造的精细程度显然不是一般土匪强盗能做到的。
很明显,是官府所有。
至于靴子,绣着云纹。
这种靴子,也只有官府衙役们,才有资格穿!
老贾陈述了一番之后,面色凝重对着顾千帆小声说道:“官府为何敢跟我们皇城司动手?”
“不是对我们皇城司!”
顾千帆的视线落到了杨知远和姨娘的身上,遥手一指,“杨运判,黑衣人是为你而来。”
老贾闻言,有些疑惑。
至于杨知远夫妇俩,则更是摸不着头脑,杨知远老脸紧皱,这这这的一句话没说出来。
他原本以为,今夜的灾祸,都是针对皇城司,针对顾千帆而来。
毕竟,身为皇城司,党同伐异,胡作非为,朝中上下早有怨言。
想置顾千帆于死地的人必然不会少,杨知远疑惑道:“老夫,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未树敌,怎会,怎会.......”
“是吗?”
“杨运判,前些日子我来钱塘之时,可是在集市上看到了不少海外的珠宝。”
“若是正常商运从海外流入民间,那为何你们钱塘的赋税,未有标明过这一项?”
“想必,你也注意到了,若是杨运判真如自己所说,光明磊落,恐怕应该在准备上奏的折子吧?”
顾千帆已经提醒的很明显了!
“啊?”
杨知远愣了一下,浑浊的老眼轰然瞪大,嘴唇颤抖,愤怒到了极点:“郑青田!”
“是他,是他想来灭我满门?!”
饶是杨知远再迟钝,此刻也早已反应了过来。
因为钱塘知县郑青田走私海运,谋取暴利,他的确是往朝廷里上了折子想要弹劾。
却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郑青田这畜生,竟然召集了这么多人手,想要将他杨家付之一炬?
气抖冷!
哀嚎了一会儿,杨知远有些脱力,这才起身,对着顾千帆鞠了一躬,“顾指挥,多谢你,多谢你救了我全家老小!”
“夫人,夫人,给顾大人道谢啊!”
“今日若是没有顾大人,我们,我们一家......”
杨知远都不敢想。
先前骂顾千帆骂的那么难听的杨夫人,此刻还未从劫后余生的落差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