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战司宸的力气慢慢松开。
顾浅心目光向下。
果然，有自己的签名。
从协议内容上看，这件事还是她提的。
她无法理解。
她的老公，战司宸，商业帝国的神话，传闻是财神降世，偏偏还长了一副让人坠入爱河的脸，是无数男人鞭长莫及的存在。
她不是爱他爱得要死，怎么可能要离婚呢？
俏丽的小脸是车祸后的苍白，眼里的光凌乱又散漫，轻咬薄唇，她的模样看起来很无辜，很委屈。
仿佛他欺负了她似的。
他扯了扯领带，没有与她对视，“负心汉”三个字却像打在公屏上，是他怎么辩解都洗脱不掉的耻辱。
“出于医德我告诉你，她现在这个情况一旦受刺激，很有可能继发为精神病。”医生说，“但出于朋友，想想她这几年为了离开你做的荒唐事，我觉得你大可以让她自生自灭，或者把她带回去，狠狠地伤害她、打击她、蹂躏她，把你这几年受的苦都还回去！”
黑眸一戾，他瞪向医生，房间的温度骤然降低。
素来处理过亿投资都云淡风轻的他，此刻却烦躁地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报复她？
或是……
别的？
他终究还是乱了方寸。
而顾浅心却是一副兴师问罪之态盯在他脸上。
“我为什么要离婚？”她问，“你在外面有女人了？你家人不喜欢我？你喜欢男人？或者……”
视线落在他的大腿根部，她一脸的了然：“你那方面不行？”
“顾浅心！”他咬出她的名字，脸色黑沉得像是被墨汁染过一般。
明明中气十足嘛！
她努嘴，看样子她猜错了。
老天爷！
她这命是不是太苦了些？
从小苟到大，好不容易结婚改变命运，现在睁开眼醒来，面对的却是一纸离婚协议？
优秀的他追到优秀的我，他真的舍得吗？
将离婚协议捡起来，她的表情颇为嫌弃，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之后，神情才渐渐变得灿烂、满意。
“呐！这才是一份正规又合格的离婚协议。字我已经签好了，你签好后，尽快办好交接手续。”她说着，便将离婚协议递到他手上。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加的条款上。
【离婚后，甲方可得乙方名下所有财产的50%。】
俊脸微颤，他看向她。
所以，她迅速回神过后总结出来的就是这个？
黑眸里闪着隐忍又暴怒的戾气，他努力握紧拳头，拳上的青筋粗绽，周身裹挟的阴沉都郁闷了几分。
她依旧笑眯眯的，“既然谁都不是过错方，那财产一人一半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你舍不得？”
“可以。”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你想要这些，我给你。”
说着，接过她递来的笔，定眸看着她。
这一眼里，包含着浓浓地不舍、眷念、落寞，随即，便是不得不为之的释然。
见他真拿笔签字了，她抠紧衣角，咬住唇瓣的贝齿用力，快要咬出血来。
他财产的50%，那可是十几位数啊！
他就这么轻轻松松给了？
不跟她讨价还价？
不问问可不可以不离？
这男人是没眼光还是没情商，居然决定放弃我？
真是气得她脑仁疼！
扶着脑袋，她脚下一虚。
刚踉跄了一步，没想，他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急声问：“怎么了？是头痛吗？还有没有别的哪儿不舒服？你要好好休息，躺好，别乱动，这几天什么事都先别做，有什么事我都……”
说到这儿，他停住了。
他差点儿忘记，他们要离婚了。
视线落在离婚协议，他已经只差最后几笔就完成的签名上。
心思郁结间，没有看见她眼里闪过的那抹坏笑。
他还是关心她的嘛！
依靠在他怀里，她轻道：“头晕，恶心，耳鸣，腹胀，提不起力气。我觉得我伤得挺严重的，恐怕时日无多了。”
他拧紧眉头，“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