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玩意？”另一名队员姓王，在刑侦队的时间，比齐凌云还久。别说他了，就算是百岁老人，活一辈子，估计都没有见过那样奇怪的生物。
“好像是老鼠！不确定！”韩锐锋查看了一眼手枪里已经清空的弹匣，迅速将弹匣复位。等待齐凌云的下一步指示。
铁门背后的撞击声还在持续。齐凌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面色肃然。他的眉头越锁越紧，心中默念道：“松狮狗一般大小的老鼠，还主动朝着人类进攻。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联想到医院停尸间逃跑的“食尸鬼”。齐凌云的胸口发紧，内心发慌。
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让他惊惶。
“带我去一趟疾控中心！”得到指令的韩锐锋，驾车将齐凌云带去了疾控中心。下车时，齐凌云还不断叮嘱韩锐锋写出勤报告。（相关规章制度对如何使用枪支、何时使用枪支都做了详细的规定）
从得到液体样本的那一刻开始，陈明光就没有离开过实验室。就算齐凌云当晚不来，陈明光也准备打电话给他。
因为，在司机张华的体内，发现了和之前送检的液体样本中一样的细菌和病毒。而且，张华体内的细菌和病毒，正经历着一些诡异的变化！
“换个方向！来不及了！”齐凌云没打招呼，直接按响了实验室的门铃。他将口袋里那一块从化工厂提取的皮肤组织直接甩给陈明光。利索的换上防护服。
“不用研究发病周期了！在坐车来的路上，我已经想明白了！机车俱乐部的六名成员，从离开日本生物科学研究院，到同时发病死亡的周期，刚好是一周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个病毒在体内潜伏的时间是一周。当然，还有另一种假设，这个病毒的发病周期其实大于一周，而是回国之后，在中日友好医院内，利用某些技术或者手段，加速了爆发周期。而六人当中，只有一人存活并产生了变异！说明这个病毒对宿主有要求。又或者，是对首批携带者的身体有要求！再则，我刚从城南那个废弃的化工厂回来。那里出现了松狮狗那么大的老鼠！那些老鼠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也就是说，动物感染病毒之后，发病周期远远小于人类！”陈明光目瞪口呆的听着齐凌云的猜测。听完之后，他马上将齐凌云带来的皮肤组织放入电子显微镜下。
陈明光在各种仪器上忙碌，齐凌云不懂对方的操作，帮不上忙又不忍心打扰。他悄悄的溜出实验室，找到了隔离房间内的张华。
“你没事！”齐凌云冲张华打了个招呼，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还有几天，隔离就结束了。到时候，咱哥俩出去好好搓一顿！”张华听出了齐凌云说话间的不自然。他淡然一笑，回道：“齐队！你忙你的，我在这里玩玩游戏，刷刷短视频，清闲着呢！”
“齐队！我跟你说……”本想和张华多聊一会的齐凌云，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了陈明光的电话。可以听出，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
为了不让张华听见，齐凌云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冲张华挥了挥手，用极其不自然的微笑着告别：“走了啊！过两天一起吃饭！”
他一路飞奔，换好防护服，冲进实验室。
“齐队！不得了了！”陈明光面色煞白，透过防护服，看上去像是一张白纸。
“走，出去说！”齐凌云走出实验室，脱去防护服。
两人来到之前的会客室。陈明光将一份打印出来的电子显微镜图像交给齐凌云。齐凌云看了片刻，看不出来图像是什么意思。
“之前不是说过，噬肉菌包裹着远古病毒么？你看这三张图，是从你带来的人身上提取的血液样本分析，每一天都不一样。病毒在血液中迅速分裂，且呈现不同的形状。你再看这张图！这是你刚才给我的皮肤组织，远古病毒已经完成了最终的进化！和之前包裹的噬肉菌完美融合！！”见齐凌云没有回应，陈明光像是遇到听不懂课的学生，非常焦躁的抓起自己的头发。
“别急！别急！”陈明光深吸一口气，眼珠飞转，试图用打比方的方式，让齐凌云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就像，就像是涡虫！有着惊人的再生能力！全球的生物学家，都渴望将涡虫的能力，应用到现代医学上。而这种病毒的进化，正是将自身的这种能力，转移给宿主！病毒与宿主体内细胞融合，从而达到共生的关系。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这个病毒的进化，可以有多个结果，一种是打开基因锁，从而获得一些之前不曾拥有的能力。而另一种，就是死亡。病毒将直接腐蚀整个身体，吸收宿主的营养，然后再伺机寻找下一个寄生宿主。”
“更不可思议的是，远古病毒的体内，存在微量的辐射。有理由怀疑，是某种不排除辐射的实验，加强了病毒的能力，同时，病毒因为辐射产生变异，也加速了整个进化的过程。”
齐凌云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盯着语速急促的陈明光。像是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而陈明光，在等待齐凌云的回应。
“辐射？进化？”齐凌云仰面看向天花板，喃喃道：“病毒在筛选宿主，让适应的宿主，进化成更高级的物种？”
“你终于听懂了！太好了！”陈明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绕到齐凌云身后，继续说道：“达尔文的《进化论》认为，进化是没有目的的，任何一个突变都是无所谓好坏的，然后经过大自然漫长的选择，适合大自然的物种就生存下来了，然后繁衍后代，随着后代越来越多，就成为了自然界的主流，这就是生物的演化，再讲的专业一点就是中性突变、自然选择。而这个病毒最神奇的一点，是可以加速这样的进化。把数百年，数千年，乃至数万年的进化过程，缩短到几天，甚至几个小时。而带来的直接风险，便是死亡。”
“你等等！你等等！我给你看点东西！”陈明光激动的从实验室拿来笔记本，打开一个全英文的网站，在网站上搜索片刻，打开一篇文章给展示给齐凌云。
掺杂了许多专业术语的英文文章，齐凌云虽然勉强能看懂，但是看着头疼。他盖上笔记本，一脸困惑的看着陈明光。
“Cell是Cell?Press细胞出版社旗下的旗舰刊，创办于1974年。刚才给你看的，是一篇关于远古病毒的论文。论文中说，人类自我意识、智慧极有可能来源于一种远古的HIV病毒。而发表这篇论文的，正是我在哈弗的博士生导师……”可以看得出来，陈明光越说越兴奋，说话的时候，开始手舞足蹈。
齐凌云脑袋发紧，像是有无数的细针，在扎着他的大脑神经。他实在听不了关于生物学的长篇大论。在忍耐突破极限的时刻，齐凌云猛然拍案而起！
陈明光被齐凌云的过激行为惊呆。他伫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别搞那么复杂！”齐凌云捏捏鼻梁，梳理了一下情绪，伸展了筋骨后缓缓说道：“直接告诉我，关于这个该死的病毒，有什么预防措施？！爆发后的结果是什么？”
这个化验实验室一共有八个人。陈明光是他们的老大。齐凌云桌子一拍，玻璃幕墙外很快聚集了四五个人。
“目前尚不确定病毒传播途径。也给不出预防建议。有一点可以确定——”陈明光拉上墙帘。喉咙里颤抖的说出四个让齐凌云脑袋发蒙的字：“丧尸危机！”
丧尸！是齐凌云所有猜想中，最坏的那个猜想。
那四个字，声音虽轻。却犹如巨大的惊雷。齐凌云眼冒金星，两眼一黑，瘫坐在椅子上。
喝了一口陈明光递过来的水，齐凌云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陈明光，他长吁一口气，一字一句，用非常严肃的官腔，郑重说道：“无论如何，尽快找到突破口！以便实施可行的应对方案！”
陈明光盯着齐凌云，又瞥了一眼桌上合着的电脑。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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