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儿一家斗狗场中,少了一只耳朵的连翠华,正对自己的一帮手下发怒。
“你们这么一帮的废物点心,这么一屁疙瘩大的北平城,这么长时间,连个人都找不到,还能干个啥?”
“连爷,北城、南城全托人打听了,没有听说过龙爷啊”。
“不能够,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人,会没人知道?”
“真的连爷,整个北平城,三教九流,连拉排子车、养骆驼的、开镖局的、撂跤的、卖大力丸的,全扫听了,真没辙了”。
“连爷,您说他会不会是日本人呢?”
“滚犊子,北平的片汤话,说得比我还溜呢,怎么可能是日本人”。
“连爷,那会不会是军统那帮特工呢,听说那帮人,个个武艺高强”。
“哎…
你也给我滚犊子。
军统?军统会差那两钱?
差钱花,随便杀两人,说是共产党,钱就来了,快一边子去吧”。
“那是共产党?”
“快别跟我俩扯犊子了,共产党啥人知道不?那都是天兵天将,神出鬼没,会跟我俩赌钱儿?快拉倒吧”。
“那对呀,这龙爷不就是神出鬼没的吗?”
“别跟这儿扯啊,咋地,没吃上大餐学会扯蛋啦?”
“哥,龙爷说有大碴子味,让你学学北平话”。
“我学不会,咋,能咋地?弟啊,真呆傻迟苶啦?”
“连爷,那…”。
“滚,都给我滚犊子。
我告你们说啊,不找到龙爷知道啥下场不?
哪天把你们脑瓜子都打屁了,都不知咋死的,麻利地去找,去城根儿、去练功夫的地儿打听,赶紧地”。
就在连翠华,四处找龙爷,起急上火时,珠市大街酒馆里,正议沈着陆中庸的离家出走。
“你肯定吗?”
“怎么不肯定,大早上的,就是我拉他们协会的人,找的他”。
“你们说会不会文三,昨晚的话把他吓跑了?”
“怎么说?”
“你们想啊,陆中庸写了篇文章,陈掌柜的古玩店、被打砸抢了,人也生死不明。
而笠原商社,确发生了满门惨案啊,这跟那篇文章有关系吧?
不是文章露了底儿,谁知道笠原商社的佑腾英夫,卖走了《兰竹图》呢”。
“对呀!”
“不对吧,这事发生了这么多年,日本人怎能不知当初报纸上的事儿?
你们可别忘了,陆中庸的副会长,还是犬养平斋帮助办的。
要为这事儿,日本人早该拿他了,还容活到现在?”
“也对呀”。
“这事儿,还有蹊跷呢。
你们说,那么多的东西,一夜间全弄走了,那得多大的动静,楞是没人听到搬家的动静”。
“那我知道,这姓陆的家具全是好东西,都是日本人从王府抄来送他的,全是黄的和紫的(黄的指黄花梨木,紫的指小叶紫檀)”。
“你见啦?”
“那是自然,当初他搬家,雇的就有我的车”。
“还有奇的呢,你们听说了吗?”
“又有什么奇的了,快说来听听”
“诶,我跟你们说啊,王喜光那个老孙子死啦”。
“哪个王喜光?”
“我说,王喜光你都不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王喜光,他才来北平半年”。
“那我跟你说说,王喜光什么人吧。
这位在大清,是宫里太监,当年白家是御医,双方有点交情…”
“您说的是百草厅的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