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黄泉持刀的手竟是微微一颤。
看着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她内心动摇了。
明明在面对强敌之时，哪怕一瞬的分神也不应该。
但...
怎能不伤心呢？
在握住剑柄的刹那，过去的一切便如潮水般涌现。
那些开心的、难过的、生机勃勃的回忆...
还有终局过后，那颓败的、衰朽的、空无一物的出云国。
残剑遍地，冷雨如瀑。
她的血泪，是为逝者哀哭...
泣下如雨，充盈渡川...
如潮涌至，引魂归乡...
“这是动用力量的代价，是我所背负的梦魇...”黄泉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也是我前行的动力。”
此刻，她对江岚的戒备，总算稍稍降低了几分。
只因那一瞬的温柔，牵动了她的心弦。
自文明覆灭以来，似乎从未有人对她报以关心的眼神。
虽然只是一瞬，但对黄泉而言，已是弥足珍贵。
而见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江岚心中也算松了口气。
只要能沟通，那么化解她的敌意，就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他可不想无缘无故跟米忽悠著名女演员打起来。
“我不是你的敌人，为何对我拔刀？”江岚看向她的长刀，疑惑道：“既然此刀的承载如此沉重，那就不应随意拔出才对吧？”
黄泉有些迟疑道：“因为...你很危险。”
江岚诧异：“就因为这个？”
黄泉眼神流转，思索了许久，然后认真答复道：
“虚无的命途行者，大多失去了色彩，他们丧失了作为人的情感和理智，只留下虚无的本质和破坏力。”
“他们被称作自灭者，行尸走肉，却又极为危险。”
“他们...不该继续存在于世。”
听完黄泉的解释，江岚很快明白了她的动机：“也就是说，你把我当成了那样的自灭者，所以想要将我消灭？”
黄泉缓缓点了点头。
但思索过后，她又紧接着摇了摇头，道：“我能看到你的虚无气息，你跟那些自灭者不一样。”
稍顿了顿，她眼神中泛起浓浓的忌惮之色：“你比他们，危险得多。”
话聊到了这里，江岚算是彻底弄清楚了这件事情。
看来，是自己身上所携带的虚无气息太过浓郁，所以才招惹来了黄泉。
正如黄泉所说，虚无命途乃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命途。
踏上这条路的自灭者，便犹如踏入了深渊，根本无法回头。
他们的实力强大，且意识模糊，放在任何一个文明社会，这样的自灭者都是不安定因素。
当然，也有许多自灭者不甘于自我寂灭，于是加入了混沌医师的阵营，企图唤回虚无星神对于存在者的尊重。
但他们不像江岚，他们没有系统加身，即便加入混沌医师，大多也不过苟延残喘。
“嗯...原来如此。”
江岚轻呼一口气。
弄清楚了黄泉的动机，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自己只需向其证明，他并未堕入虚无深渊，仍然抱有清晰的理智，不会对社会产生危害即可。
这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解释清楚之后，她自然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敌意。
“来者是客，先进来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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