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月明星稀，徐长生回到了兰若寺。
“送走了？”
佛像下。
正在静心修炼的燕赤霞睁开眼，悠悠问道。
兰若寺依旧很破败。
可却不似之前那般四处布满灰尘与蜘蛛网，这些都是燕赤霞白日里劳作的成果。
“嗯。”
徐长生应了声，展开手中的画像。
这段时间。
聂小倩将在千年树妖那里所学的手段，全部学以致用，淋漓尽致地施展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刚刚。
无憾地转世投胎去了。
而这副画。
正是多日前他在集市中见到的那副。
聂小倩不知什么时候寻来，离别前赠送给了他。
“这样也好。”
“自古人鬼恋，都没有好结局，必遭天谴。”
“也难为你了，日后怕是只能睹物思人了。”
燕赤霞罕见地没有翻白眼傲娇冷哼怼徐长生，只是轻轻一叹。
法师境的修为。
敢入冥界从黑山老妖虎口中夺人。
他早已将徐长生当做一个痴情的小道士。
“睹物思人？”
徐长生笑了。
从腰囊里取出火折子，打开后轻轻一吹，点燃了那幅画。
“你！”
眼睁睁看着逐渐燃烧起来，在赤红色火焰化为黑色灰烬落下的画像，燕赤霞心底一惊。
这小子。
莫不是刺激太大，准备破罐子破摔，再次入冥界截人吧？
“你，还好吧？”燕赤霞试探性问道。
“放心，好的很。”
“只是我更喜欢珍惜当下的每一段旅程，而不习惯睹物思人追念过往。”
“过去了的事情，便过去了。”
徐长生微微一笑。
收下这幅画，也只是让聂小倩投胎的安心点罢了。
他是不死人。
要是每段旅程都留点东西时不时追思一下。
那数百年数千年以后的生活，干脆溺死在回忆中得了。
燕赤霞语结，沉默半晌后摇头道：“真不知该夸你洒脱豁达好，还是怒斥你冷血无情。你也准备离开了？”
“嗯，明日就走，仗剑走天涯。”
徐长生坐了下来，与燕赤霞就像是多年好友一样闲聊着。
千年树妖没了。
还有一个万年蜈蚣精。
他不是没有想过忽悠燕赤霞一起去除妖。
可转念一想。
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那只蜈蚣精，怎么说都有着万年道行，而且似乎有那么丝伪佛性。
他自认现在的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