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处处是鲜血,遍地都是哀嚎和呻吟,这里就是战场,人间地狱,名符其实的绞肉机。
武松抽出龙泉刀,一刀劈向一个正在往上爬的金人,削去了他半个脑壳,白花花的脑浆和鲜血混合,洒下了城池。
“兄弟们,顶上去。”他的龙泉刀一挥,大批的军士手持长刀,疯狂地砍向那些往上爬的金人。
杀戮与被杀戮,往往只在瞬息之间,战场上人几乎不会思考,只会机械地甩动手里的武器,看这,杀着,看那些鲜血飞扬,残肢断臂包围你,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这才是战争法则。
没有人比武松更明白这一点,前世,经过多次密室残酷的淘汰后,他的心已经如钢铁般坚硬,当手里的匕首刺入往昔还一起生活的兄弟胸膛中,只为抢到一个普通的馒头,只为能活下去时,任何人都会面对杀戮与鲜血,安然处之。
武松完全没有顾及背上伤势,他只是奋力挥动着手里的龙泉刀,站在松亭关最薄弱的地方,与源源不断上来的金军展开面对面的肉搏。
宝刀的锋利,无论是钢刀长枪,还是头颅手脚,都被一切为二,随即如同废物般甩向城外。这绝对是城楼上最激烈的地方,武松的盔甲,手上,背上,都是血红一片,这其中,有他自己的,更多的是金人的。
城楼上的辽人,被他的英勇感染,勇气油然而生,刀枪砍向那些金人,鲜血,大爷我要看到血,不给,我就砍到你给。
连英勇的金人,看到武松杀神般的样子,也下意识的远离了那具云梯,辽人的颓势才有所缓解。
可杀戮还在继续,城墙内外的拉锯,就像永不满足的死神,吞噬着鲜血与残肢。每一刻,都有不止一具身体失去了呼吸,这里面,更多的是的辽人的。
看着杀神般的武松,完颜娄室露出惊讶的神情,他眼里露出思索,回想辽国能有此等能力知名老将,可是一个都不符合。
莫非是他?完颜娄室灵光一闪,突然跳出一个名字,那个打败耶律余睹,单刀直入,杀入西京的人。
他虎目微眯,满满的都是战意。
想到这里,他跳下了马,拿起手里的战斧与盾牌,他身后的那些骑兵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经许久没有亲自出手了。
不过他们没有犹豫,全都下马,护卫在他的周围。一批身着黑色盔甲的金人兵马往城池下移动,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金人就是一阵振奋,欢呼,甘愿用身体来替那些人护卫。
完颜娄室想都没想,就选择了武松驻守的那具云梯,一个手下想要爬在他的前头,可被他一瞪,退了回去。
他的手握到云梯粗糙的表面,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爬过云梯了,他突然想起第一次随阿骨打攻打辽人,会宁府时,云梯上,他在前,阿骨打在后,二人冲上城楼,大肆砍杀辽人的脑袋,那时何等的快意。
瞬时间,他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手脚也开始往上爬着。
武松注意到了,他看着往上爬的虎须大汉,心里也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战意,他不会猜不出这人是谁,不过他没有害怕,有的,只是瞒腔的战意。
无论是前世的武松,还是现世的武松,都不会感到惧怕,这一点二人的性格倒是相同。
完颜娄室快要行到城楼上时,盾牌护住头部,手里的战斧用力往前一挥。武松也没料到他的动作会如此迅速,用龙泉刀一挡,手臂一震,不由后退了一步。
他震惊了,自己的一击有多大威力,他是知道的,那是萧干也抵挡不住的。武松忽然有一种深切的危机感,如果不除掉这人,无论是对辽还是对宋,都将是噩梦般的存在。
其实完颜娄室也不好过,只是他紧紧握住云梯的横栏,才竭力挡住那往外翻的趋势,可也是一阵气血翻腾。他的虎目里,也同样闪过一丝杀意。
他趁此机会,一跃而上,翻到了城楼的过道上。一个辽人见此,举起长枪就往他身上扎来。可他只是瞥了一眼,粗重的战斧却如流星般,击打到那辽兵的身体上。
辽兵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被击碎一样,头脑一阵眩晕。在众人的惊呼下,他从城楼下被击飞四五米,重重地落下去,成为一滩肉酱。
一斧之威,竟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