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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节 记忆复活之四空山耳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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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危急,不跃进方孔中,必然被那黑熊怪的燃爆弹轰得尸骨无存,跃进方孔,又不知其中有无危险,但我当时被子弹追着,根本没有时间去犹豫踯躅,完全来不及细想,一下子就头前脚后地蹿进了方孔中。

我的身体一进那方孔中,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气,就像进了冰窖一样,还在空中就起了一层厚厚的疙瘩。我连忙在空中调整体态,拧身旋转,让双脚朝下坠落。

哗——

双脚踏进一片冰冷的水域,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大半个身躯。好在那水尚浅,才及膝下,可是,膝盖以下,已然全被浸透,裤腿都贴在胫骨上,刮得肌肤生生的疼。我瞪眼四顾,只看见黑茫茫一片。我闭上眼睛,感觉眼睛适应洞中的光线后,方才睁开眼睛。借着头顶的方孔中照进的亮光,眼中望见一片黑水,从我脚下延伸出一圈圈波纹。这是在哪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水?回想自己绕山奔跑的过程,猛然明白自己已然跳进了山腹中。原来看那方孔仅有半米来宽,没想到里面竟然大得一眼望不到边。

突然,头顶的亮光一暗,回头仰面看见那黑熊怪庞大的身躯堵在方孔中,无法钻进来,拿着短枪朝里乱射,砰砰的枪声在空旷的山腹中回响,震得头顶的洞壁噗噗地直堕泥砂。钻入水中的燃爆弹将水花炸得数米高,打在穹洞顶上的却将一些大石块炸了下来,石屑粉飞。噼嘭乱响。借着燃爆弹的亮光,我发现那片水域的前方有一小块突起的陆地,便迈腿向那陆地奔去。枪声停下。余音传向洞中深处,清脆地砰砰声渐渐变作嗡嗡的闷响,之后便悉数消失,燃爆弹带来的亮光亦瞬间消失,四周重又落入黑暗空寂之中,只余下我双腿淌水的哗哗声。先前见那一小片突起的陆地似乎并不遥远,转眼即可走到。可我摸黑走了十来分钟也还泡在水中,身上越来越寒冷,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外星人突然降临到了一个满是水域的冰冷星球上。

侥幸那陆地并非我眼花看到的海市蜃楼。因为我已经一头撞在了它身上,凭借手掌摸索,发现它原来是一座山崖,黑暗中也不知其到底有多高。有多大。手扶崖壁走了一会儿,发现一条整齐的石阶向上伸去,便顺着那石阶向上爬,心说,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先爬上去,总比浸在这冰水中冻死要强。

待我摸索着爬到石阶顶上,却看见前面有一堆丝火光摇摇晃晃地照着洞府。有两个人坐在那火堆跟前说话。那两人皆穿着一身稀奇古怪的服装,头上缠着彩丝帕。耳朵上挂着铃铛,脸上用颜料糊得花哩胡哨,穿着一身绉布裙子,裙子的颜色也是赤青黄绿黑白间杂,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穿法。

我见到火光,身上的寒冷感觉更甚,便大步向那堆篝火行去,待走到近处,才看清那两人的服装虽然花花绿绿,古古怪怪,却竟然都是男人,正要开口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其中一个花哩胡哨的男人满面惊疑地站起来,嘴里叽里咕噜地说出一串话。我见他表情由惊转怒,唇张齿启,嘴巴开开合合,分明是在说话,蓦然听来说的就是川话,可是,仔细一分辨,又全然听不懂。待要问他,却见那人从身侧的一个木制刀鞘中抽出一把泛着金光的古剑。因为长期从事古画研究,我认得他手中的古剑是古代巴人铸造的青铜剑,剑身细长,中间棱角突起,剑柄上刻镂着剑主人的姓氏,而且整个剑都呈现出金色,属于柳叶剑类型。

我见那人形貌古怪,又拿着这样一柄古剑,说话的声音也是古里古怪地听不懂,脸上又带着愤怒,似乎对我的到来十分不满,心说,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地方,这里的人说的语言竟然完全都听不懂,便脸上挂着歉意,说自己在山中迷路,不小心闯入了洞中,现在全身打湿,想借他们的火烤干身上的衣服。

那人似乎听懂我的话,便放下柳叶剑,招手让我过去。我行到那人数步之地,那人看清我的面目,突地眼睛一亮,向旁边坐着的另一人叽叽咕咕说了两句,收起柳叶剑,示意我坐到火堆前。

我心怀警惕地坐到火堆前,见那火堆所用的燃料也甚是奇怪,是用一些黑泥裹着干柴,那黑泥似是煤炭又不是煤炭,浑身是窟窿,每个窟窿眼里都冒出蓝焰红苗,就像有风箱在助火一般。

过了一会儿,身前的衣裤便都已烤干,背后却是拔凉拔凉的,又转过身来烤后背,待浑身干得大半,肚子又咕咕叫起来,左右不得劲儿,可是又因为语言不通,彼此陌生不好讨要食物。

那两人坐着叽里咕噜了一阵,从为堆里扒拉出几个烤红薯,吃得津津有味。

我闻着那香甜的烤红薯味道,直咽口水,终于忍不住向近旁一人讨要。

没想到那人看也不看我,便用木棍从火堆里一连掏出四五个,仍用木棍到我腿下,冲我呶了呶嘴。

我大喜过望,连忙拿起来吃,也是因为饿得发晕,没注意那烤红薯,外焦内软,表皮变冷了,内里却是高温,吃完一个再去捡第二个,便觉得满嘴起了燎泡,又干又疼,又想喝水,看那二人身上却并无一个水壶,又借火光看旁边的崖壁,见有泉水咕咕自崖缝里渗出,便起身至崖下,用手掌捧了,倒入口中,直觉得那泉水清冽甘甜,十分可口,竟如饮那醴酒一般,教人心醉神怡。

饮了数口山泉,我紧张的心弦放松了一些,这才留意那崖壁顶上隐约刻着一行字,极目张望,勾勾圈圈,横横竖竖。又不是平日里见过的文字,既不是籀文篆书,金文楷体。也不是魏书仿宋,也不像是拉丁文,倒有些像是埃及陵墓里的图形文字,便在脑子里搜索这些字形,想起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字体,可是左思右想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字形。都说文字是书写历史的载体,如果认出这些似曾见识过的文字。那么对我恢复过去的记忆一定非常有帮助。

我反复在脑海中思索。

我反复在与文字相关的过往记忆中翻找,就像在档案史里查找历史资料一样,就在我的大脑一无所获。准备放弃时,我又听见坐在火堆跟前的两个人似有似无地哼起了歌谣,虽然听不懂歌词,却被那如同呓语的旋律所吸引。听着听着。我脑子像一道闸门忽地被打开,猛地便想起过去见识这字形的时间和地点,甚至还想起了与我同识字形的一个人来。

……

在一间古香古色的古玩店中,有一张古木根雕凿制的桌子,四周放着木桩清漆圆凳。这个古玩店是哪里的呢?我在脑海中自问:嗯……在哪里呢……,突地脑子里掠过“烈焰珍玩古肆”的朱漆红字大匾,推开尘封的大门,灰尘纷纷扑向我面颊。伸掌拂开挡在眼前的浮尘。古肆中明亮的玻璃柜台,考究的根雕桌凳。历历在目。我恍然大悟,原来,那“烈焰珍玩古肆”竟是我数年前置办的产业。在根雕桌旁的圆凳上坐着一个面庞有些黑的女子,留着齐耳短发,剪得十分整齐的留海紧贴在黛眉上,漆黑浓密,就像绸缎一般。那女子手上拿着一支画笔,在桌上的宣张上勾勒点画,笔下的墨迹或浓或淡,时而像山峰,时而像兽鸟,时而似雨阵,时而似草木,像字不是字,像图不是图。那女子笔下游龙飞凤,嘴里念道:这就是图语,一种比钟鼎铭文还要古老的象形文字,古代巴人就用这种文字记录部落发生的历史事件,相天阅地,祭神祝巫……

那女子的声音在我脑海中缭绕,经久不去。可是,这个女子是谁呢?我追着那女子的影像向记忆深处奔去,却只看见她的一个曼妙背影,我在心里大吼一声,想教他转过身来,可那女子竟头也不抬一下,兀自盯着桌上的宣纸,没完没了地写下去。我只好暂时且放弃,转而回到现实中,去辨认那崖壁上的刻字,凭借复苏的记忆,轻易地就认出那一行字写的是:生自山中,死归山腹。凭借这一行字,我的大脑细胞又变得活跃起来,串连起曾有的知识储备。这一行字写的是古代巴人的生死观。古代巴人认为他们从大山中出生,死后也必然葬于山中,为了宣扬这一观念,便以部落为单位,寻找山洞,并将洞中打造成天上的星宿一般的地形,又在天龙座的龙眼上设置葬身之地,将死后的部落子民悉数葬于该地。他们的葬法既不同于汉人的土葬,用棺材装殓尸身,也不同于藏民将尸体大卸八块,招尸鹫吞食,而是丢在洞中的高台上,让山野之气、石崖之阴将尸身阴干,然后,将尸骨剔出来留在山洞中,将尸肉种到田地里肥田,将尸体的毛发编成囊,装上香草,系在吊脚楼的窗下,让死者变作一缕香继续活在人间,生者随时可将这香囊取出来嗅一嗅,以解思念之情。

我顺着崖壁走了一二十步,果然见着一座尸骨堆砌的骨山,隐隐有磷火在那山上游走飘飞,就像死者的亡灵在洞中徘徊。这磷火衬着黑乎乎的洞壁,叮咚的泉声,颇有些吓人,便返身重新回到那火堆旁边。

坐在我近旁一人忽地用汉语问道,左焰,这地方过去没有来过吧?

我奇怪他怎么突然会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语,而且,还脱口喊出我的名字,便问他姓名。

那人谑笑道,你才走几年,怎么就贵人记事了,连我也不认得。

旁边那人也笑了两声,同样用汉语说,你老婆前几天还在我船上跟你丈母娘闹哩,说是要到城里去找你,你丈母娘不许,结果她还是跑去了,你丈母娘还坐我的船过河跑她学校去留她,谁知还是没有留住她。现在我孩子在学样的美术课都没人教了,也不知她啥时候能回来?

我盯着这两人左看一眼。右瞧一眼,觉着两人的声音颇是熟悉,可是两人的面孔却花哩胡哨的并不认得。

这两人瞧见我盯着他们的脸满面狐疑。摸摸自己的脸,忽地相识一笑,起身到那泉下将脸上的颜料洗净,再转身回到火堆前,指着自己的脸问我,这下认得了么?

我这才发现,这两人一个是在“烈焰珍玩古肆”前卖酒浆的汉子。一个是在黄金河上撑草篷船的渔家,不由地大为惊喜,因问这两人为何在此处。才得知他们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这日适逢巴人久承的守山节,他们两人是族里选出来的执节人,做完了一天的工作。到了傍晚便穿了古代巴人的传统服装到这里来守山。烧起篝火祭奠山中的亡灵,没想到与我误撞到一起。若是换了别人在守山节时闯入洞中,他们会依据族规,将闯入者当作亡灵的祭品杀死献给山神,所以初见我时拔剑相向,待看清是我时才消去了杀伐之心。

两人又问我这几年的情形,我便将我的遭遇说了一遍,但我因为时常遇险。对人多有防备,还是没想两人讲述我的古画的事。只说被警察冤枉,因而逃到古镇来,希望找到一些记忆线索,好让自己洗雪冤情,可是,没想到的是沈妈却突然在我回来的前一天死了,还有人卧在她的尸体下向我开枪,一路追我到铁索桥这边的山洞中。

那卖酒的汉子说,你怎么称呼沈院长?

叫她沈妈啊。我说。

那渔家扬眉道,你是脑袋撞坏了,她是你的丈母娘,你不叫她妈也就算了,竟然学旁人叫她沈妈。

我吃惊地说,怎么沈妈是我的丈母娘?这是怎么回事?

那卖酒的汉子看了看渔家,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说,你也真是可怜,连自己的岳母都忘记了。又走回自己的坐处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我,说,这是你家店铺的钥匙,你老婆走之前留在我这里的,说要是她还没有回来,你回来了,就把钥匙给你。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应该物归原主了。老实讲,我白天就准备给你了,一来没揣在身上,二来见你身旁跟着个妖娆的女人,还以为你变了心,有心要埋汰你两句,谁知你禁不住问,转头就走了。现在把它还你,你拿去吧。说着,抛在我手中。

我将那钥匙揣进衣袋,无意中摸到沈妈给我的手机,连忙拿出来,取出电池,靠近火堆烤干,再上到手机中,正要按下电源,检查手机是不是还能通电,便听见那手机哔地响一声,自动开机了,亮起蓝屏,那屏上没有任何信号显示,只飞出一行字:立即到姨妈家找李艳!这一行字过后,又飞出一行字:地址:大江市滨江大道江景大厦2701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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